大抵是因为他出自真心吧。魏妙沁抿了下唇,忍不住笑了下,只觉得这些日子的郁郁又散去了不少。此时有个小太监来报:“那宋家大房的长子硬是要求见皇上,无论如何也不肯走。”魏妙沁对宋家人素来没什么好印象。只一个荀锐独特些,却还不是正儿八经的宋家人。魏妙沁冷嗤道:“还同他说什么?打一顿丢出去就是了。难不成每个不着边际的东西来求见皇上,与皇上攀亲戚,你们都要同他好好说话吗?”小太监得了话,又看了看荀锐的方向,见皇上神色默认,心下就有了数,当即告罪称是,转头就抽人去了。他们算是知道了,以后遇上宋家的人,都这么干……魏妙沁吩咐完,又忍不住回过头来,拽了拽荀锐的袖子。荀锐心下一动,攥住了她的手指。魏妙沁惊讶道:“你抓我做什么?”她倒也顾不上去计较这个,与他又道:“你低下头来,我与你说话。你太高了些,我得踮着脚,累得慌。”从婉、香彤等人,听主子与皇上说话,越发的不拘小节,显得分外亲近,都忍不住暗暗笑了笑。和睦才好呢。荀锐此时没有弯腰,也没有低头。他眸光一暗,改攥手为扣住她的腰,而后将人轻一搂,便抱在了怀中,轻往上举了举。魏妙沁被他吓了一跳,只觉身子悬了空,便本能地抬腿夹住了他的腰。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撤也撤不回去了。宫人、禁卫们见状纷纷别过头去,自觉退避三尺。“妙妙要与我说什么?”荀锐将她扣在怀里问。魏妙沁咬了咬牙,恨不得啃他一口。只是话还没说呢,总是要说的。她不大高兴地凑近些道:“今日驱走了宋家人,外头不知你与他们之间的纠葛,只当你这个宋家人翻脸无情,还改了姓氏。难免有些闲言碎语,议论你薄情寡义……不过如宋家人这般蠢笨又恶毒的货色,越早割开来越好。若是放纵了半分,日后就有得麻烦了。”因靠得近了些,二人的气息仿佛都交融到了一处。荀锐死死盯住了她开合的唇,颇有几分心不在焉地道:“嗯,我知晓妙妙是为我。”魏妙沁本想呛他,谁是为你?可想想这话又着实假得厉害。何况她一下又想到了上辈子。上辈子他孤身一人,不得旁人所理解,又是如果熬过来的呢?只是可惜后头的事她都不知道了,她喝了一杯酒就死透了。“好了,我话说完了,你放我下来。”魏妙沁道。荀锐臂弯有力,一手轻松扣搂住魏妙沁,另一只手却还能抬起来抚过她头上的发钗,他道:“妙妙今日盛装,想必累了。我抱妙妙回去。”魏妙沁惊得哭笑不得。这人到底是不是皇帝了?哪有做了皇帝,还抱着她在皇宫里走动的道理?魏妙沁脱口而出道:“难不成你还要做我的马?”荀锐似乎有意错开了与她相接的目光,他垂眸,面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只听得他沉声道:“我自然可做妙妙的马。妙妙要骑吗?”魏妙沁又气又觉得好笑,胸口滋味儿怪异得很。但转瞬又觉得荀锐这话好似含义深厚……她自面颊红到了耳朵根,踹了他一脚:“混账!”荀锐却是任由她晃来晃去、踹来踹去,也依旧站得稳稳当当,丝毫不晃。也不知往日里在军营里都练的什么。见他真不放自己下来,魏妙沁只好放软了些口吻:“我脑袋沉,你放我下来。”这人在她跟前,好似没脾气一样,她踹他、骂他,他都不生气。还有什么法子好呢?荀锐一手托住了她的后颈。他手掌宽大,微凉,贴住她的后颈之后,的确替她省了些力气。可他的手指细细摩挲过她的脖颈,动作轻柔而隐秘,于是自那里一路向下都窜起了一股酸麻的滋味儿,魏妙沁本能地将他抱得更紧了些,一下整个人都埋他怀里去了。算了算了,就让她丢脸丢死好了。……荀锐说要抱她回去,还真就抱着她回去了。宫人们不近不远地跟在了后头,一个个的脸比魏妙沁还红。等回到了宫中。魏妙沁连忙喊道:“从婉,快来给我拆了头发。”荀锐却是不肯放手。从婉便也为难地站在门槛外,哪里敢进去?魏妙沁没好气道:“那便皇上给我拆吧。”不就是将荀锐当宫人使唤么?这事她做来可顺手得很,可是不会觉得脸红害怕的!荀锐低低应了声,抱着她径直走向那张宽大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