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番气势吓到，莫倾铮说话都不利索了，“我……你……你，谁叫你做狗仔偷拍？没有道德，你……你还放上网，意图不轨。”祝博起推开了要上来拦架的乔茜，反诘道：“我意图不轨又怎么样？我放上网的是许琰琰，有你什么事啊……”“你不是都和她分手了，现在冲出来做什么正义使者啊？这么想要护着她，你怎么不昭告天下你爱她，要和她在一起呢？”“起哥。”乔茜终于一把拉住了他，“你别说了。”“凭什么不说啊？你乐意陪着他装疯卖傻，暗自付出做田螺姑娘是你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迁就他？你爱当圣母你去，我没这个嗜好。”他也知道狗仔这行当本身是不道德的，所以并没有认为自己做的就多正确。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能容忍不相干的莫倾铮来指责他。再加上昨晚被颜赛高拒绝的够彻底，他心下憋着火，此时就整个爆发了。乔茜被他这架势吓到了，张了嘴只弱弱的抗议，“我不是田螺姑娘。”莫倾铮顿了顿，也跟了句，“我也没把她当田螺……”现场原本凝重的气氛因为这两句话，稍显缓和。但祝博起却没这个闲情逸致再留下了，转身就走。离开画廊，他去了趟墓园，看望长眠在那里的母亲和外婆外公。……十二月底的冬日里，墓园显得一片瑟缩，人烟罕至。沿途只有连排的松柏在风中唱晚，振聋发聩。拜祭完亲人，回程的路上他意外看到了颜赛高。他穿着一袭警服，身姿挺拔的杵立在铅灰色的墓碑群里，异样的显眼。虽然这也充分说明了两人缘分，但在这片安宁之地，他失去了以往的勇气和坚持。迟滞着不敢过去，他只远远的观望着他。等颜赛高离开后，他才循着记忆找到了他凝望的那个墓碑。墓碑上没有照片，只有爱子宋连成四个字，触目惊心。看了看墓碑上的生卒年月，祝博起不敢置信的倒退了两步。宋连成？！宋连成？！如果没有记错，那这墓碑主人的年纪……和他刚刚在画廊遇上的那个宋连成，应该是一样大的！！！他这是遇上灵异事件了？脑中警铃大作，颈后汗毛竖起，祝博起下意识的转身。结果正看到颜赛高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眼神阴鸷。如果按照恐怖电影的套路，这时候颜赛高应该是要痛下杀手了。但事实上，他只是阴鸷的看了他片刻，之后就绕过他自顾自回到了墓碑前。在初始的惊吓之后，祝博起莫名的平静下来，看着他在那墓碑前蹲着。他凑过去看，看到他拿出毛笔准备描红墓碑上的字体。忽然就想到了什么，祝博起声音略略有些发颤道：“你喜欢的人，是这个宋连成？”撕破脸皮虽然颜赛高没有理他，但此时祝博起已经全然不在意了。在他身边蹲下来，帮忙捡拾墓碑前的枯枝干叶。他描字体的手势顿了顿，但到底也没有出声阻止。这是相当神奇的一幕，是很多年之后祝博起梦里都在重复的场景。他握着毛笔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在他身边离得这么近，却偏偏摸不着触不到。颜赛高做完了自己的事情，转身就要走，祝博起忙忙的站起来，亦步亦趋的跟。颜赛高将毛笔和描摹字体用的颜料还到了墓园管理处，随后就往停车场走了。他一路走得不慢，祝博起追的辛苦，但是不敢出声也不好说什么。诚如之前乔茜说过的，他根本就不想搭理他。心急慌忙的他踩空了一级阶梯，终于惊叫出声，“我去！”颜赛高前进的脚步顿住了，微微侧眸。看到他半蹲在那里，扶着脚踝处神色可怜，“小颜警官，我脚扭到了。”事情最终没有照着祝博起预想的剧本走，颜赛高没有背他，甚至没有回头扶他。只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就离开了，但是祝博起心下并没有多少挫败感。反正他喜欢的人已经不在了，那么他就努力做个最喜欢他的人吧。反正古人都说过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绣花针，他也总能用一番热情感化到他。等颜赛高完全消失在视野中后，祝博起站起身也开始往下走。此时他的脚踝哪里有半分受伤的迹象…………开车回市区的时候，祝博起接到了季远的电话，约了他吃晚餐。看了看时间，考虑到自己还没吃饭，祝博起改成了下午茶。因为就近挑的地方，季远到的时候祝博起已经吃完了一整块的松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