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中途,乔钰忽然被一双手死死抱住小腿,令她寸步难行。
“钰哥儿,娘的钰哥儿,娘的心肝钰哥儿啊!”
“你怎么不理娘了?是娘哪里做的不好,让你不高兴了吗?”
“钰哥儿你别生气,娘最疼你了,你一生气,娘这心里就跟刀割一样。”
乔钰垂眸,看着抱着她腿又哭又喊的叶佩兰,面无表情抿紧了唇。
经叶佩兰这一嚎,晒谷场上二百多口人齐刷刷看过来,比那向日葵还要整齐。
乔钰:“”
“钰哥儿,你怎么不说话?你还在怪娘吗?”
叶佩兰趴在地上,仰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乔钰,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娘知道错了,你就跟娘回家吧,好不好?”
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可惜乔钰心硬,丝毫不为所动:“你不是你儿子,你儿子在跟人赌钱呢。”
叶佩兰攥着乔钰的袍角,不依不饶:“你哪有其她儿子,你就钰哥儿你一个儿子啊!”
乔钰耐心告罄,一个巧劲儿抽回双腿。
叶佩兰尖叫:“钰哥儿你这是干什么?你不要娘了吗?”
乔玫小跑过来,握住叶佩兰挥舞着要去抓乔钰的手:“娘,您别闹了,咱们回去。”
“啪!”
叶佩兰一巴掌抽过去,神情刻薄而又癫狂:“你是什么东西?你只要你钰哥儿!”
乔玫紧咬嘴唇,头都不敢抬,半推半拽地把叶佩兰带走了。
乔钰原地驻足须臾,转身离去,留下一众村民摇头叹息。
“叶佩兰是真疯了,以前她可是恨不得打死钰哥儿的。”
“活该,都是报应!”
“话虽如此,乔老大一死,乔金乔银不管事,苦的也只有玫姐儿一人。”
“唉,都是命。”
乔钰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下午抽空去了趟山下。
乔大勇见她从东边回来,布鞋上挂着泥,眉头一皱:“你进山了?”
乔钰摇头:“去看看爷的坟头,填了点土。”
乔大勇眉头一松:“你是个好孩子,不过现在还不安全,尽量不要乱跑。”
乔钰应下,坐回到草席上,和夏青青背靠背地看书。
很快夜幕降临。
乔钰和夏青青结伴去河边打了点水,就着水洗漱,又往身上洒了点浸泡过驱蚊草的水,便躺下睡了。
村民们忙完手头的事情,也都一个接一个地躺下,开始啪啪拍蚊子。
渐渐地,拍蚊子拍累了,睡意袭来,晒谷场上鼾声连成一片。
乔钰侧躺着,背朝人多的方向,呼吸声清浅,闭眼睡得很安详。
夜色中,一道身影蹑手蹑脚,穿过数十人,最终停在乔钰面前。
漆黑的影子将乔钰整个笼罩在内,透不进一丝光。
黑影高举双手,手中沉甸甸。
月光的映照下,赫然是一块人脑袋大小的石头。
黑影双手下落,直直朝着乔钰的脑袋砸下去。
砸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