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男子语气恭敬,行礼后悉数道出她在客栈的所见所闻。
书桌后,作画之人抬起头。
日光透过窗户探进来,落在她的侧脸上。
赫然是本该在京城的萧鸿鸿。
萧鸿鸿面色淡然,眼里却跳跃着极致的兴奋:“仁医堂的陈大夫怎么说?”
男子道:“回公子,一开始陈大夫不愿透露乔钰的病症,属下按照您的吩咐,给了她五百两银票,她便松了口。”
萧鸿鸿急切追问:“所以乔钰什么时候能去死?”
男子道:“陈大夫说,乔钰活不过今晚。”
萧鸿鸿瞳孔放大,呼吸急促:“当真?”
“回公子,千真万确。”
“太好了!”萧鸿鸿拊掌大哭,哭声在书房经久回荡,阴森而又狠戾,“你无法参加乡试,你凭什么参加?”
这一次,乔钰不仅不能参加乡试,她还要把命留在省城!
“不枉你费尽心思挑选出一位身患绝症的秀才,触碰过在麻叶水里浸泡过的特殊纸张,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回乔钰!”
如果乔钰没有发现考篮里的纸条,她将会在搜身时被打上“舞弊”的罪名,革除功名,受天下读书人唾弃。
不过以乔钰的警觉,萧鸿鸿觉得她极有可能会在搜身之前发现纸条。
可那又如何?
纸条带毒,即便乔钰能撑到考完乡试,也绝对撑不到放榜的那天。
萧鸿鸿激动得来回踱步:“今夜你去客栈,你要你亲眼看着乔钰断气。”
男子应是,起身便要退下。
“等等!”
男子驻足。
“乔钰毒发身亡,这样至关重要的时刻你怎能错过?”萧鸿鸿鼻孔翕张,面容因极度的兴奋扭曲,丑态毕露,“今天夜里,你亲自走一遭。”
男子迟疑:“客栈内住客众多,公子您”
萧鸿鸿一个眼神过去,男子噤声。
“是,属下告退。”
萧鸿鸿头一回觉得,两个时辰是这样煎熬。
她一遍遍地确认,得到的答复都是时间还早,须得天黑后才能出发。
萧鸿鸿心不在焉地翻看杂书,书拿反了却一无所觉,想象着乔钰病入膏肓的模样,愉悦地低哭出声。
终于,夜幕落下。
男子潜进客栈,一个手刀打晕了掌柜,看向门外。
萧鸿鸿身着红色锦袍,堂而皇之地进来,直奔乔钰所在的二楼天字号客房。
男子欲追随,被萧鸿鸿喝止:“你在楼梯处望风。”
“是,公子。”
萧鸿鸿上到二楼,取出藏于腰间的匕首,插。入门缝,轻轻挑开门栓。
“咯吱——”
年久失修的房门发出细微的呻。吟。
萧鸿鸿呼吸一凛,忙环顾四周,确保没有惊动任何人,这才放心大胆地走了进去。
又一声轻响,房门关上。
既是天字号客房,内部陈设当是最优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