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定义”。
定义一个新的存在形式，一种既能承载混沌又能维持秩序的载体。就像溶洞中的钟乳石，无人雕琢，却因时间与物质的交互自然而生；就像雷霆中的灵精，无主无控，却能在毁灭中孕育新生。
这才是“天命之上”的真正含义。
“先生。”伊西丝走近，声音罕见地带上了迟疑，“你的脑波频率正在接近临界值，继续下去可能导致意识剥离风险。是否强制中断实验？”
“不必。”季觉睁开眼，目光如炬，“我还清醒得很。”
他再次走向那具彻底损毁的熔炉，伸手拨开焦黑的残骸，从中取出一块拳头大小的核心结晶??通体漆黑，表面布满蛛网般的金色裂痕，内部似有光影流转。
“找到了。”他低语，“这就是‘种子’。”
程海看着那块晶体，心头莫名涌起不安：“这是什么？”
“下一次的起点。”季觉将它收入怀中，“这次炸炉虽然失败，但它证明了一件事：当非攻与白焰达到特定纠缠态时，会产生一种介于生成与湮灭之间的中间态。这种状态无法长久维持，但在那一刹那，它可以记录下‘可能性’本身。”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近乎虔诚的笑意：“换句话说，我刚刚捕捉到了‘命运’的一个切片。”
程海听得毛骨悚然：“你说什么？”
“没什么。”季觉拍了拍他的肩，“等下次实验，你会亲眼看到的。”
就在这时，楼封踉跄着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热腾腾的报表，脸色惨白：“出事了！刚才金融街那边传来消息，咱们账户上的资金莫名其妙少了七位数！监控显示没有任何外部入侵痕迹，转账指令是通过内部权限发起的，签名验证完全合法！”
季觉眉头一皱：“谁操作的？”
“是你。”楼封把平板递过去，屏幕上赫然是季觉的生物认证记录，“十分钟前，系统日志显示你授权了一笔‘前瞻性技术研发预付款’，收款方是一家注册在海外的空壳公司，名字叫……‘天工阁’。”
空气骤然凝固。
“我没做过。”季觉沉声道。
“可系统认的是你。”程海眯起眼，“除非有人黑进了非攻核心，伪造了你的权限??但这几乎不可能。除非……”
“除非那不是伪造。”季觉缓缓抬头，“而是未来的我做的。”
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伊西丝迅速接入网络核查，几秒后确认：“该公司确为匿名控股，但其技术专利库里已有三项未公开成果，全部指向‘跨时序信息传导’领域。其中一项名为《基于混沌共振的命运锚定理论》，作者署名：季觉。”
死寂。
良久，程海干笑一声：“你在跟自己做生意？”
“也许。”季觉望着窗外阴云，“也许是我还没理解的另一个我。”
他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拉开抽屉，翻出一张泛黄的手稿??那是他早年随手写下的设想草图，从未发表，甚至连备份都没有。而现在，那张纸上多了一行陌生的字迹：
【当剑成时，吾即归来。】
笔迹，和他的，一模一样。
“看来。”他喃喃道，“我已经等不及要见我自己了。”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一座废弃的地下研究所内，灯光悄然亮起。一台尘封已久的终端屏幕闪烁，显示出一行字：
【同步率：12%】
【倒计时：63天17小时42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