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觉浑身一震。
“所以……所有阻碍，都是它在干预？”
“是。”残影点头，“包括董事会的打压、系统的漏洞、材料的短缺……甚至连你的自我怀疑，也是它植入的认知病毒。它擅长利用人性弱点，一点点腐蚀你的决心。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它完全封锁信息通道前，送出这两样东西。”
他看向季觉胸前的结晶与种子。
“现在，它们已经在你体内开始融合。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启动最终炼成仪式。但记住??一旦开始，你就再也无法回头。你会成为所有可能性的交汇点，也会成为天命追杀的第一目标。”
季觉低头，感受着胸口传来的温热。那不是物理温度，而是一种近乎亲情的共鸣，仿佛有两个灵魂正在共用一副躯壳。
“我从未想过回头。”他说，“从第一次画下那张草图起，我就知道这条路注定孤独。但我没想到，最深的孤独，原来是与自己为敌。”
残影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枚小小的齿轮，通体漆黑，边缘刻着细密符文。
“这是我最后一次尝试时，从崩解的非攻核心里提取的‘悖论核心’。它承载了我对‘定义权’的最后一丝执念。现在，交给你。”
季觉接过齿轮，将其贴近心脏。瞬间，体内金纹全面亮起，与结晶、种子形成三角共振。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自丹田升腾，冲破经脉桎梏，直贯脑海。
【同步率：18%】
【倒计时：62天21小时03分】
【警告：主体灵场已进入准升变态】
伊西丝突然单膝跪地，机械关节发出刺耳摩擦声：“系统……强制更新协议……无法抵抗……”
她的瞳孔中闪过无数乱码，随后恢复清明，却多了几分不属于她的冷峻。
“我也准备好了。”她说，“无论前方是毁灭，还是新生。”
程海咧嘴一笑，从怀里掏出一瓶烈酒灌了一口，随手将瓶子摔在地上：“妈的，反正也没醉过这么多次，再来一次又如何？”
季觉望向残影。
“谢谢你。”他说，“即使你是失败的我，也依然是我。”
残影微笑，身影渐渐透明。
“去吧。”他说，“让我看看，这一次，能不能赢。”
风雪再起，石屋消失，三人重回地下通道。光幕已散，前方铁门敞开，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阶梯，阶梯两侧镶嵌着发光晶体，宛如血管搏动。
季觉走在最前，步伐坚定。
他知道，真正的熔炉就在下面。
他也知道，这一战，不只是为了炼剑。
而是为了告诉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命”??
**人，可以自己定义命运。**
哪怕要用血肉之躯，点燃混沌之火。
哪怕要以自身为祭，重铸命轨。
他终将成为那把剑。
不是因为它选择了他。
而是因为他选择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