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听到了他结结巴巴的声音，却没动。
一双深邃的桃花眼眼皮半合，将视线牢牢控制在李弓之侧脸，
从他秀如远黛的眉端开始一点点看过去，有点狭长的杏眼没了往日的稚嫩，多了些凌厉，
挺直的鼻梁长刀似的滑下，连上有些冒着薄汗的鼻尖，秀气的人中不深不浅，让人下意识将注意力全部放在那圆润的唇珠上，
随后才是刚刚停下颤动的唇瓣，此时被他有些局促的一抿，将唇瓣抿得有点微微发白。
巡视领地似的目光，刺得李弓之疯狂眨着睫毛，却紧抿着唇，手掌微微抬起，停在半空，随后却又缓缓落下，继续坐定不动，
仿佛一动就输了似的，倔强地等着温辞的回应。
温辞的回应来得极慢。
李弓之感觉在耳边的呼吸好似离远了一些，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那人慢慢站直了身子，桃花眼里不带一丝柔情，无悲无喜的仿佛立地就能成佛似的。
看起来无悲无喜的温辞实际已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克制着自己，才让自己慢慢起了身，
视线扫了他一眼就挪开，转而看向自己一身黑污，半晌过后，他微微摇头一笑，转身朝着一盆水走去。
背影有些不明所以的落寞交缠，李弓之愣愣看着他一步一步远离自己，终于起了身，动作极轻的跟了上去，温辞走一步，他便走一步。
直到温辞站在那一盆水前，用手一点点将被药液染透成黑色的白色里衣脱了下来，丢在一边，他才缓缓松了一口气，转身拿起小榻后面挂着的干净里衣，又默默站到温辞身边，静静等着他收拾自己。
一炷香后，温辞一身干爽，与李弓之对坐在永寿宫主殿卧房里的坐榻两端。
中间摆着一盘棋，青白分明，只行了两步。
“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李弓之抿了下嘴，先将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盘上，又悄悄抬眼看了温辞一眼，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动了动嘴唇，舔了下嘴角，慢悠悠开口。
“没怎么想啊，我们情投意合的，为何不能立你为后？”
温辞瞥了眼他，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觉得有些好笑，听到这句话后更是笑出声来，是那种含着叹息的笑，引得李弓之撇嘴看去。
只见温辞微微一摇头，将手中棋子点了上去，视线盯着那个宛若秀珍水墨山水画似的墨青棋子，久久未曾挪开，说了一句让李弓之听不太懂的一句话，
“陛下可知，无论是何时的温辞，都不会希望你立他为后。”
温辞点了点棋盘，示意皱眉盯着自己的李弓之落子。
李弓之紧蹙的眉头半分没松，视线却已经收了回来，落在棋盘上。
温辞也不管他是为了棋局纠结，还是因为自己的话，
他的视线绕着李弓之转了一圈，刻意忽略他紧蹙的眉毛，落在他紧盯着棋局而半合的杏眼上，
微微向下的角度，让他鸭翅般的睫毛更显悠长，眼尾也划出一道狭长的阴影弧度，像是画了一道浅浅的眼线。
若放在现代，这小家伙也是颜值能堪比爱豆的存在，再画上眼线什么的，定然能让人更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