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宁白凡也稍稍平静了一些情绪，伸手朝莫十娘示意道：“这位大夫，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详谈。”
此事确实有些棘手，莫十娘也不敢怠慢，坐了下来，端起手中的茶盏喝了一大口茶，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
“首先，你要完全相信我，我的治疗方法与其余的大部分大夫都不同，若是你质疑我的治疗方法，那我们接下来的话，便可以不说了。”
宁白发赶紧表态说：“我相信！你是唯一一个说我腿还有希望治愈的大夫，我又如何不信呢？”
莫十娘点点头，继续说道：“那我同你讲讲我此时想到的治疗方法。”
“首先，因为你这是多年前的陈旧伤，人的愈合能力是很强的。之前你断掉的腿骨没有得到很好的恢复归位，我方才摸到，里边儿甚至还有些碎骨头。没有复位好，所以才会长成这个样子。”
“也是因为没有复位好，腿上的经脉也扭曲着愈合了，所以才会受力不均，造成跛脚的原因便是如此。”
“所以，若是要治，我便要重新将长好的伤口打开，把里边儿的碎骨取出来，已经愈合错位的骨头需要重新敲碎，好好复位之后让它重新长。还要捋顺扭曲的经脉，重新接好，再缝合上去，等它自己慢慢愈合恢复。”
要将长好的骨头重新敲开，沈知初在一旁听着，都觉得自己的小腿在隐隐作痛。
果然，便听着莫十娘继续说道：“要知道，这其中的每一步，都是痛不欲生的。就算我们有麻沸散，对于这些疼痛来说，麻沸散其实起不到多少作用，还不要说，麻沸散用多了人会变得痴傻。而这些步骤，都不是一次两次便能成功的。”
听到这些话，房间中的气氛都凝重了不少。
方才在莫十娘进店的时候，雅娘便在店门外挂上了暂停营业的木牌子，方便他们说事儿，如今店中倒是没有其他的客人。
一旁的姜予溪沉思半晌，缓缓开口道：“莫姨，若是开始治疗并且坚持下去了，宁叔的腿便一定能治好么？”
莫十娘抬头，瞧着姜予溪，在姜予溪期盼的目光下，缓缓摇了摇头。
“虽然我很想同你保证，但是他这个情况太过复杂，我如今确实没办法保证。”莫十娘说道：“具体的情况，只有等到之后将那处伤口打开，瞧瞧里边儿如今究竟是什么情况，我才敢给你答复。”
莫十娘的话音落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如今就看宁白凡，愿不愿意去试试这个算得上是渺茫的希望了。
“自然，我是希望你能治的。毕竟我没见过这样的病例，也很是好奇。”
良久，宁白凡语气沉重的开口道：“大夫，我想试试。就算是以后腿没了知觉，我也想试试。你且放手去治，一切后果我来承担。就算是日后出了什么差错，我也不会说大夫半句不是。”
听见宁白凡这般说，莫十娘点了点头，“放心，我定然是会拼尽全力救治你的。但是如今这天气太冷了，不太利于伤口的恢复，等到来年开春了，我们再开始治疗。这段时间，先容我做做准备。”
在一旁一直听着的沈知初，见此事已经定下，倒是开口问了些治疗方面的疑惑。
“十娘，我想请教下。既然腿中如今有碎骨，又要将骨头敲碎重新愈合，那他的腿骨就会有损耗，定然就会短上些许，若是不补上，还是会造成跛脚，这个要怎么处理？”
莫十娘倒是丝毫不藏私，也不背着其他人，直接开口说道：“柳枝接骨你可曾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