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阿萤，你也知道，我家妮儿年纪不小了，我不指望着她能像你一样智勇双全，但总不能随了我们两口子，一辈子当个睁眼瞎啊。。。。。。”
张氏拘谨地垂下头：“我们几个思量着，也想让家里的娃儿读几天书，长点见识也是好的。。。。。。”
其余几个渔女也羞愧地红了脸，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黎萤倒是有些欣慰——张氏还不算迂腐，竟能生出让女儿念书的心思来，这思想可谓是“觉醒”了不少。
“所以，你们是想开小灶攒银子？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张氏本以为自己这般小偷小摸，被抓了个现行，黎萤气恼之下，定会将自己骂个狗血淋头，然后永不再用，却没想到她竟还能和颜悦色地同自己问话，心中不由得更是羞愧难当。
“阿萤，我们可不敢吃里扒外，偷工厂里的银子！如今家里也有些银钱了，能买得起百家姓千字文，咱们不过是想着，取了这墨鱼汁，让孩子们蘸着，写一写字练一练。。。。。。”
黎萤这才注意到，果然，女工们身边，还放着个破碗，里面乌漆嘛黑的，全是满满的墨鱼汁。
“我也知道，让丫头们念书这事，实在是白日做梦。。。。。。你每天那么忙，我不敢去烦你，所以才自作了主张，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阿萤，你开除我一个人就是了，饶了我这几个姐妹吧！”
黎萤瞧着张氏这副老实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好笑。
“所以你们欺上瞒下，费尽心思，就是为了一盆墨鱼汁？”
见几人羞臊得抬不起头来，黎萤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又没问过我，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反对？愿意送女儿来念书，这是好事，咱们村里也的确该有个书院，是我忙起来疏忽了。”
她将跪在地上的张氏拉起来：“虽说你们并未对工厂的收益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但是，为了取得这些墨鱼汁，你们和渔民们串通起来，谎报鱼获的分量，还是违背了工厂的规矩，还是要罚的。”
“就罚你们这个月的奖金取消，以后有什么想法，先来和我商量，如果再这么自作主张，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那几个渔女面面相觑，本还以为要丢了饭碗，却不想黎萤竟如此通情达理，不由得个个热泪盈眶。
“阿萤，你放心，我们绝对再也不敢了！我们认罚！就是。。。。。。这墨鱼汁。。。。。。能不能让我们带走？。。。。。。”
黎萤瞧着那几人小心翼翼，却又无比期待的眼神，只觉得好气又好笑。
“你们单单瞧见了这墨鱼汁是黑色的，便觉得能用来写字？”
张氏茫然道：“是啊，咱们买不起文房四宝，好不容易才想出这么个将就的法子。。。。。。”
黎萤笑道：“墨鱼汁写出的字，用不了多久，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用不得的。你们不要分神想这些有的没的，孩子们念书之事，交给我安排就是。”
她向来言出必践，那几个渔女虽然丢了奖金，可是却得了她的保证，个个倒像是收了天大的礼，喜出望外，恨不能跪下磕头答谢。
黎萤收下了墨鱼汁，便来寻苏不迟。
这位小师叔虽然尚无什么功名在身，但到底是严濂之的亲传弟子，学识和眼界自然大有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