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宾主尽欢。
方家人将客人们都送了出去。
商北枭和花昭也要离开了。
小十跟着方恪礼去送。
原本没觉得有什么。
但是看见父母要离开,将自己留在方家的时候,眼睛还是不争气的红了。
花昭看见女儿的眼睛红了,也忍不住难过,“小十,乖乖的,明天就跟着恪礼一起回门,我让厨房准备你爱吃的菜,给你做大片的锅包肉,乖。”
小十强忍着眼泪。
挥挥手。
将父母送走。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小珍珠,一颗颗汹涌不停地落下。
方恪礼下意识的想。。。。。。
秋意渐浓,共生园的银杏树由绿转黄,叶片在风中轻轻翻飞,仿佛无数只纸鸟正悄然试翼。清晨的阳光穿过枝叶间隙洒落在小径上,斑驳如诗。小满站在花房门口,手里捧着一盆新开的紫鸢尾??这是山果亲手种下的,她说这花像极了“会说话的颜色”。
她低头看了看腕表,离与教育部特派调研组的会谈还有四十分钟。林知雨昨夜便已带着资料先行前往会议室准备,阿岩则负责园区安保调度。沈知远今早飞往上海处理集团并购案,临行前特意绕道回园,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低声说:“别太累,我三天后回来。”
小满轻轻摸了摸唇角残留的温度,转身推开花房门。玻璃门发出熟悉的轻响,空气里弥漫着湿润泥土与植物蒸腾的气息。她在工作台前坐下,翻开那本陪伴她多年的教学日志,指尖停在最新一页空白处。她没有立刻动笔,而是望着窗外出神。
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来自巴黎峰会组委会的消息:**“阿米娜已抵达法国,随行五国代表均已入住指定酒店。彩排定于10月8日上午9点,您作为主旨发言人,请务必提前两天到场。”**
她将消息读了两遍,心跳微微加快。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一种久违的预感??某种巨大的、不可逆的变化正在发生,而她正站在它的入口。
她提笔在日志上写下:**当沉默被赋予形状,语言就不再属于耳朵。**
刚写完,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阿岩推门进来,神色凝重:“小满老师,外面……来了个陌生女人,说是从甘肃来的,不肯走,也不愿透露姓名,只说一定要见您一面,还带了个孩子。”
小满抬眼,示意请她们进来。
不到五分钟,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冲锋衣的女人牵着一个小女孩走了进来。小女孩约莫七八岁,戴着助听器,眼神怯生生地四处张望。女人一进门就跪了下来,声音颤抖:“小满老师,我是李秀兰,我在新闻里看到您讲‘震动音乐课’,我就带着闺女跑了两千公里来找您……我们县没特教班,学校不让进,说她‘听不见就不能学’……可她聪明得很,识字比同龄孩子快多了……求您收下她吧,哪怕让她在这儿住几天也好……”
小满立刻上前扶起她,迅速写下一行字递过去:**没有人该被拒绝在教室之外。**
女人泪如雨下,抱着女儿嚎啕大哭。小女孩却没哭,只是紧紧攥着妈妈的手,忽然抬起手,笨拙却认真地比出一个手语动作:**谢谢。**
小满心头一震。
那是最基础的“感谢”手势,但在这个偏远山村长大的孩子口中,竟如此自然地浮现出来。她蹲下身,平视女孩的眼睛,缓缓打出一句话:**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看着她的手势,迟疑片刻,也慢慢回应:**星星。我想听见音乐。**
小满的眼眶瞬间湿了。
她起身拿出一套迷你震动节拍器和视觉节奏卡,又从书架取下一本彩色绘本《听不见的声音》,亲手交到星星手中。然后她写了一张便条给林知雨,请她安排临时住宿,并联系北京协和医院听力中心,为星星做一次全面评估。
送走母女俩后,小满静坐良久。她打开电脑,调出一份尘封已久的文档??《全国偏远地区融合教育落地可行性报告(草案)》。这份报告她写了三年,修改过十七稿,曾被八家基金会婉拒资助,理由都是“成本高、见效慢、难以量化”。
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深吸一口气,点击“打印”,并将文件命名为:**“静默之光”计划启动书。**
十点整,教育部调研组准时抵达。六位专家围坐在圆桌旁,神情严肃却不失敬意。带队的是副厅长周明远,曾在联合国考察团来访时听过小满演讲,此刻主动起身握手,用标准手语打出一句问候:**您好,很高兴再次见到您。**
全场微怔,随即掌声响起。
会议持续三个小时。小满全程用手语配合文字板表达,展示了“多感知艺术模块”在过去三个月中的实际成效数据:云南试点校学生注意力集中时长提升42%,听障儿童课堂参与率从不足30%升至89%;内蒙古某牧区小学利用震动地板开展音乐课后,自闭症学生情绪爆发次数下降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