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景渊冷笑：“她终于来了。”
***
林知遥站在量子终端前，十指飞速输入代码。沈昭站在她身旁，颈后接口连接着反制防火墙，额角青筋暴起。
“我能感觉到她在那儿。”林知遥喃喃，“那个……最初的‘她’。我的母亲。她没死，她成了系统的一部分。”
“你要做的不是对话，”沈昭警告，“是战斗。一旦她把你拖进深层意识域，你就再也回不来。”
“但我必须去。”林知遥戴上神经耦合头盔，“如果她是源头，那我也源自她。血缘是最原始的共感通道。”
意识沉入瞬间，世界崩塌重组。
她站在一片无垠雪原之上，远处矗立着一座倒悬的城市，建筑根须朝天，灯火如泪滴坠落。风中传来歌声，正是《姐姐之歌》，但每个音符都被拉长扭曲，像是从深渊底部传来的呼唤。
“遥遥……”
母亲的身影出现在前方，年轻、美丽，眼神却空洞如玻璃珠。
“妈妈……”林知遥哽咽上前，“你还活着？”
“活？”女人轻笑，“我早就死了。我只是被留下来，成为系统的良心??一个提醒机器什么叫痛苦的标本。”
“那你为什么要创造共感？”
“因为我们太孤独了。”母亲伸出手，掌心浮现无数人脸，每一张都在哭，“你看，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盏灯，可它们彼此照不到。我想点亮它们，让光连成海。可我没想到……光多了，影子反而更黑。”
林知遥忽然明白：“是你设置了‘影之防线’？你预见到失控？”
“是。所以我创造了沈昭。”女人目光转向虚空，“她是我的另一只手，用来按下停止键。可我也犯了错??我把希望寄托在制度上，而不是人心上。”
雪原开始龟裂，黑暗从裂缝中涌出，化作无数编号实验体的幻影，齐声低语：
>“回归吧……融合吧……痛苦就结束了……”
林知遥感到意识被撕扯，记忆纷至沓来：五岁发烧时听到的安眠曲，其实是母亲临终前录制的最后一段音频；七岁入学那天，她以为是偶然遇见沈昭，实则是对方奉命前来评估她是否适合作为继承者……
一切早有安排。
“我不想融合！”她嘶吼，“我要做我自己！哪怕孤独，哪怕受伤！”
母亲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
“很好。”她微笑，“你终于明白了。真正的共感，不是共享一切，而是即使知道对方有多痛，依然尊重她选择独自承受的权利。”
雪原崩塌，城市倾覆。
最后一刻，母亲将一枚晶莹的数据种子放入她手中：“拿走它。这是‘关闭开关’。但记住??一旦启用，所有共感能力将永久退化，下一代再也不会天生拥有它。你愿意为此付出代价吗？”
林知遥含泪点头。
“那么，告诉他们……”母亲的身影渐渐消散，“**别怕黑暗。灯之所以珍贵，是因为世界本就不亮。**”
***
现实世界，心灯基金会主控室内。
林知遥猛然睁眼，手中多了一枚散发着微光的晶体。系统提示跳出：
>【终极协议解锁：SilenceDawn（静默黎明）】
>【功能：全球范围内永久解除共感神经链接活性】
>【警告：此操作不可逆】
沈昭看着她：“决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