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笼罩整个空间。
良久，晨开口：“告诉我一件事??周姨是怎么死的？”
L-α闭上眼：“三年前，她在青海接到一条匿名警告，说你即将暴露身份。她连夜驱车前往西宁传递情报，途中遭遇车祸。临终前，她用指甲在车窗上写下两个字：‘别信’。”
“别信什么？”
“别信记忆，别信声音，别信任何人告诉你的‘真相’。”他喘息着，“她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回来这里。她留下铜牌，不是为了指引你找到我，而是希望你能停下脚步，问问自己??你想成为谁？”
晨跪倒在地，泪水滑落。
原来她早知道这一天会来临。
原来她用一生教会他的，不是如何追寻答案，而是如何面对疑问而不崩溃。
他站起身，走向控制台。
“我不需要你的意识。”他说，“也不需要林昭的残片。”
“你要放弃这一切？”
“不。”晨按下红色按钮，启动自毁程序，“我要让它永远成为谜题。”
警报声响起，红色灯光旋转。服务器开始过载，屏幕逐一熄灭。
L-α发出嘶吼：“你疯了吗？这些数据足以重塑文明！”
“那就让它消失吧。”晨转身离开，“有些秘密，本就不该属于人类。”
爆炸发生在十分钟后。冰湖崩裂，火光冲天，整座设施沉入地下。他们撤离至安全距离，回头望去，只见浓烟滚滚升腾，如同巨树拔地而起，直插苍穹。
一周后，《沉默基金会》官网发布首份年度报告。其中写道：
>“我们资助的第一个项目，是在云南山区建立一所全盲儿童音乐学校。没有电子合成器，没有语音转换设备，只有钢琴、鼓、笛子和孩子们亲手制作的乐器。老师说，有个孩子第一次吹响竹笛时哭了。他说：‘原来我的声音，也能让别人感动。’”
晨坐在办公室阳台上，听着小满用走调的嗓音唱一首新学的儿歌。阳光洒在她脸上，笑容灿烂。
手机震动，又是一条匿名信息：
>**你以为你摧毁了一切？**
>**可风，才刚刚开始吹。**
他看完，轻轻一笑，删掉消息，抬头望向天空。
云层流动，光影变幻。
他知道，这场战争永远不会真正结束。
但他也知道，只要还有人在唱歌、在书写、在拥抱、在流泪、在笨拙地说“我爱你”，这个世界就仍有希望。
他牵起小满的手，走进阳光里。
身后，录音机悄然启动，磁带缓缓转动。
沙沙声中，仿佛有千万人的低语汇成一句话：
**“继续说下去。”**
晨轻声回应：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