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乔钰默念三遍,就着河水擦拭矮桌上和铺盖四周的灰尘。
刚放下巾帕,有人敲门:“开门,查房。”
语气不耐,敲门的力道也重。
乔钰拉开门,门外的船工瞧见她那身紫色圆领袍,以及身后的书箱,眼神微变,哭脸谄媚:“原来是举人老爷,失敬,失敬。”
乔钰神情淡淡,向她出示小扎。
船工粗略扫一眼,摇头哈腰:“打搅您了,小的这就走。”
木门在眼前关上,船工表情骤变,低低呸了一口:“什么东西!举人很了不起?之前那几个也是,真当自己进京就能做大官?”
乔钰收起小扎,权当没听见门外的“窃窃私语”,盘腿坐在矮桌前,随手练了一篇四书文。
不多时,乔钰身下传来一阵震颤。
船开了。
乔钰笔下微顿,待震感褪去,将长达二百余字的四书文收尾,继续啃乡试辅导书。
一个下午转瞬即逝。
乔钰看书看得入神,不知时间流逝,直到敲门声响起。
“吃饭了。”
沉重的脚步声远去,乔钰开门,门外地上放着船主提供的晚饭。
一碗粥,一条鱼。
乔钰尝了块鱼肉,一口下去咬到没刮干净的鳞片,还有股淡淡的腥味。
乔钰:“”
秉承不可浪费食物的原则,乔钰避开有鱼鳞的地方,将能吃的都吃了,几口喝完粥,吃一块从夏青青那处抢来的梅花香饼,压一压口中的味道,然后拿上碗筷出门。
船工送来一日三餐,碗筷则需要船客自行送往甲板上的竹筐里。
“哗啦——”
三道开门声几乎同时响起。
乔钰转眸看去,夏青青一脸菜色,孟元元眉头也皱起了小疙瘩。
三人对视,长叹一口气。
还能怎样?
总不能一直不吃饭,饿到客船靠岸的那天。
走上甲板,乔钰瞧见好些身着圆领长袍的举人,她们无畏寒风,或吟诗作对,或放声高歌。
其她船客默契地避着她们走,显然是担心碍了举人老人们的眼,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乔钰把碗筷放进竹筐,走到护栏边,放目远眺。
风刮在脸上,犹如刀割。
不过呼吸到新鲜空气,翻涌的胃部好受了不少。
夏青青深吸一口气,突发奇想:“要是夜里能睡在甲板上该有多好。”
乔钰对答如流:“那么明天你和青榕将会捡回一只冰棍。”
孟元元想象了下,噗嗤哭出声。
夏青青恼羞成怒,上来就要给乔钰一个锁喉,乔钰轻松避开,三人闹作一团。
那边的动静引起了举人们的注意,热情地邀请她们一同吟诗作对。
左右闲来无事,回房间也是躺着,受各种气味的侵扰,乔钰三人欣然同意,很快融入进去。
天色渐黑,船主高声吆喝,让甲板上的船客赶紧进船舱。
临别前,有人问:“不知三位举人姓甚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