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乡雨的话让顾春回眼眶有些湿，她怕被楚乡雨看到自己的表情，侧过身脸埋进被子里，“说这些干什么，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才不在意呢，外婆对我很好，小时候和外婆住在一起我也很开心，我没计较那么多，你也别想这些了。”
“我们春回长大了。”
灯光幽暗。
顾春回感受到楚乡雨就在她背后，面朝着她，看着她的背影。
又伸出手，慢慢地、一下下地摸着她的头发。
“一下，就长成一个有自己想法的大姑娘了。”
“妈妈以前只觉得你不懂事，觉得你不好好学习到处闯祸，不知道原来你是个这么有自己想法的女孩子，这样很好，心肠硬一些、有主见一些才不会被花言巧语给骗走，你就这样，就很好，不要成为我这样的人，哪怕以后不结婚都没有关系，你就这样每天开开心心地，就足够了。”
楚乡雨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越来越慢，语气越来越轻。
最后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顾春回转过身，看见楚乡雨面朝着她，已经睡着了。
借着夜灯的光，她看见楚乡雨脸上的斑和眼角的皱纹，看见她头发里掺杂的几根银丝，才发现楚乡雨是真的老了，她不再是小时候那个每次来都能让她在朋友面前吹嘘的漂亮妈妈，也不是每次教训完她还有精力做甜点的无情妈妈。
原来，抛开母亲的身份，她就是这么脆弱又平凡。
顾春回慢慢伸出手指，轻轻擦去楚乡雨眼角的湿痕。
房门咯吱一声。
一道瘦长的影子出现在房间地面。
顾春回抬头就看见站在门口的顾淙也。
他穿着身黑色的睡衣，无声地在安静的房间里隔着熟睡的楚乡雨看向她。
顾春回心里咯噔一下。
就见顾淙也越走越近，停在床边。
楚乡雨呼吸平稳，她睡得很熟。
不知道儿子来到了她和女儿的房间。
也不知道儿子站在床边弯下腰，手撑在她身侧床面，越过她，吻向了女儿的脸。
窗外几声蝉鸣。
顾淙也呼吸落在顾春回被空调吹得冰凉的脸上。
“宝宝。”
他抬手抚向她湿润的眼。
“哥哥也不开心，能不能也陪陪哥哥睡？”
明明之前还对哥哥这两个字吃醋发脾气，现在却调情般在熟睡的妈妈面前对她暧昧地发出了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