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慕予回过神,先走出电梯,拿出钥匙开了门,而后轻车熟路地走去?书房,把落下?的数学练习册装进书包里。
原本她打算拿回自己的书就直接回家,谁知?出来的时候,她没在客厅看见江舟池的身影。
房间里也没有。
最后,赵慕予来到阳台,视线落在那张摇椅上。
那是她送给江舟池的搬家礼物。
以往,都是她霸占这个位置,可现在,江舟池独自坐在椅子上,望着?什么也看不清的窗外。
一到了晚上,桐市便?陷入了黑暗,并不灯火通明。
而此刻,整个夏夜的孤寂仿佛都落在了江舟池的身上,将他困在其中。
赵慕予的心仿佛被人一把揪住。
她一向?很有边界感?,在不确定?这种时候江舟池是更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还是需要有人陪的情况下?,她通常会选择离开,不打扰他。
然而她今天的脚步似乎有些不受控。
等到赵慕予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不由自主地朝江舟池走了过去?。
她见过江舟池目空一切的嚣张,也见过他的傲气?恣意,却唯独没见过他的脆弱,如同在尘世间颠沛流离了很久的一盏琉璃灯,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赵慕予想?说?点什么。
可是,当她站在距离江舟池几步之遥的位置上,开口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又硬得像是一块石头,毫无?人情味可言,干巴巴道:“江舟池,你可别哭啊,我不会安慰人。”
话一说?出口,赵慕予就懊恼地皱起了眉头,一时间恨不得把自己不会说?话的舌头直接给咬断。
江舟池的视线还落在窗外,听见赵慕予的话,想?扯出一个笑给她看,却发现有点难。
她什么也没有问他,应该是都知?道那些事?了。
空气?不长不短地沉默了一阵。
江舟池压下?了堵在喉头的情绪,开了口,可嗓音依然泛着?一丝哑,回她:“还没到哭的程度。”
一听这话,赵慕予轻抿着?嘴唇,又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她害怕江舟池什么事?都一个人憋在心里,那还不如哭出来呢,于是改口道:“其实……你要是想?哭,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