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眼下大旱,水源稀缺,人寻不到水还知道挖野草树根嚼吧两口草汁解渴,动物就不一样了,见着能吃的就下嘴,吃腐肉的那些身上本就不干净,回头再去糟蹋水源,这一吃一喝,若再一拉
届时,这邬陵山上上下下,甭管是村子,还是土匪,只要一人染病,所有人都跑不掉。
疫病的源头,说到底就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病源先传染给自家人,再传染给村里人,最后传到外头。一人染病,全村遭殃,闹大了,疫情得不到控制,病到最后就是个十室九空的下场。
这玩意还不像天花,瞧得见谁身上脸上出了豆,能躲着避开。疫病看不见摸不着,一旦染上,就得不了好,只能干坐着等死。
那年北方雪灾,不就是埋在雪堆里的尸体没人收拾,时间一长腐了烂了,最后被老鼠啃食,最后污了水源,传染给了身体康健的老百姓,导致一染一大片,最后落了个焚烧全城的下场。
眼下,一具腐尸不足以引起这般骇人听闻的后果。
但显而易见,当抢劫和掠杀成为常态,死亡变得习以为常,路边的尸体从一具变成数不清的荒野坟场,动物狂欢过后,就轮到人类悲鸣了。
天灾大难,看得见的危险尚且能躲,看不见的隐患又该如何应对?
赵老汉一瞬间想了很多,这邬陵山的土匪和流民,竟有些同生同死的意味儿。
土匪若安生待在山里(budu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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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民匆匆过,彼此间便有争执,死伤也在可控之内。
可若他们贪心不足,性情暴烈嗜杀,今日屠刀饮血,埋下隐患,明日这苦果就该轮到他们自己吃了。玥下
死一人不足为惧,死百人,千人,血海尸山下,会滋生出什么样的大恐怖,谁都无法预料。
想到此,他更加坚定要早日离开邬陵山的想法。
赵大山就看爹皱眉思索一会儿后,突然一拍大腿,边往回走边嚷嚷:“哎哟我滴个娘,前头死了个人,味儿冲的刺鼻,你们赶紧的,有汗巾的都叠吧叠吧遮住口鼻,没汗巾的找块布条子团一团塞鼻子里。路过也憋着气,少吸两口,吸多了当心中毒!”
“啥?前头有死人?”赵山坳瞪大了眼,还以为是谁不讲究在大道上乱拉,敢情比乱拉还吓人。
他哎哟一声,麻溜地掏出汗巾叠起来绑在鼻孔处,闻自己的汗臭总比闻尸臭强,端看先前大根父子俩的反应就知道有多埋汰,得当心咯。
其他人也是有样学样,队伍一阵闹哄哄,当娘的一把拽过儿子,把卷好的布条子狠狠塞他鼻孔里,塞完还不放心,唬着脸道:“不准偷摸摘了,等大家伙摘,你才能摘!跟你说话呢,听见没?”
探头探脑往外挤的小娃不耐烦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嘿,你还不耐烦呢。”反手一巴掌拍他屁股上,伸手又拽过一旁的姑娘,二话不说就把布条子塞了进去。
小姑娘鼻孔被撑得大开,都要不能吸气了,原本还有些不太乐意,扭头看大家伙都是这么个造型,顿时不抗拒了。
赵小宝也被堵了鼻子,她难受地伸手扒拉,闷声闷气道:“娘,小宝不要塞这个,不舒服。”
“乖啊,听话,就塞一会儿,等过了这段路就取下来。”王氏头也不回道,她把木帘子啥的都遮得严严实实,务必不能让味儿钻进来,老头子都说臭,那味儿得多上头她都不敢想。
青玄拒绝了婶儿递过来的布条子,他掏出怀里的帕子,像蒙面大侠一样遮住了半边脸。
“眼珠子都别乱转乱瞅,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瞅一眼都胃疼,得恶心好几日,啃饼子都会泛酸水。”
“憋气,别看别闻,双腿走快些。”
味儿开始冲了,赵老汉急匆匆叮嘱两句,说完就不再张嘴,憋着气大步大步往前走。
浩浩荡荡的队伍,原还有些声响,直到臭味儿钻鼻,布条子都挡不住的难闻,他们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大根叔为啥让别瞅。能造出这个动静,估计画面埋汰得紧,小娃子看了夜里要梦魇。
当娘的心细,时刻盯着自家娃,经过那处散发着恶臭的密丛,见娃子有扭头的架势,反手就是一巴掌抽过去。
后脑勺挨了疼,娃子抱着脑袋嘶嘶吸冷气,只能随着人流匆匆向前,再顾不得看。
也有不信邪的,路过时偏要垫脚探头瞅上一眼,一瞅之下,差点崴脚。
“呕!”
“呕!!”
反胃声此起彼伏,烈日也驱不散浑身寒意。
我滴个亲娘,简直恨不得自戳双目!
158第15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