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一边心疼孟欣悦,一边也骂了孟欣悦几句:“还有你,小时候干嘛要招惹这槐树精?平时看你文文静静的,怎么想着锯树?”
他一通无差别的攻击,可惜几人都听不到。
孟欣悦对这些比较敏感,打了个喷嚏,表情疑惑:“好像有人在骂我。”
小老头有点心虚:“不是我啊!”
池星看着有趣,这鬼还挺有意思。
他对小老头问道:“小悦怎么招惹槐树精了?”
小老头想都没想地回道:“她前几年回老家看农村小孩儿都玩家里大人给做的木头玩具,她也吵着要买,村子小卖部没有卖的,她看到老槐树说要从树身上扣一小块做玩具。”
他说完这些猛地察觉到什么,他倏地抬头看向池星,表情吃惊:“你能看到我?”
池星点头。
谢慧丽和孟健看着池星和空气说话都打了个寒颤,孟欣悦年纪小不害怕,只是好奇地看着空气,潘阿姨心思纯良胆子大,再加上院子里人多,她也不是很害怕。
林鹿就更不用说了。
谢慧丽颤巍巍地问:“池少,您在和谁说话?”
她四下看着后院,只觉得后院好像有很多她看不见的鬼影,不会一院子都是鬼吧?
池少将这小老头的外貌描述了一下,孟健和谢慧丽在听到嘴下有颗痣时,孟健突然惊声说道:“这是我爷爷!”
他眼睛立刻红了起来,万万没想到中午还问池星有没有机会能再见到爷爷,晚上爷爷就贴脸开大了。
孟健抽噎起来:“爷爷,我好想你,但是我想到你现在鬼,我又好怕啊!”
小老头:“……”
他指着孟健,用方言叽里咕噜骂了一长串,这是北方的方言,虽然他语速很快,但池星依然听懂了大半。
小老头骂孟健是傻蛋,说要不是自己这些年用鬼力护着小悦,小悦早就完全瘫痪了。
孟健听不到小老头在骂他,在他的想象中,爷爷就算现在已经变成鬼,在看到自己时也会慈爱地看着自己——
他对池星问道:“池大师,我爷爷看到我是不是都感动到流泪了?”
池星默默看了眼骂到唾沫横飞的小老头,“嗯”了一声,也就是眼泪从嘴角流下而已……四舍五入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嘛。
池星将小老头刚刚说的话对孟家三口转述一番。
孟欣悦听到这话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有些弱弱地说:“我好像是做过这么一件事。”
她绞着手指:“那时候我跟村子里的其他哥哥一起玩,他们都有木头做的小玩具,我也想要玩,他们不给我玩,说那都是他们自己做的。”
“我、我就问他们怎么做的,他们说用木头做的……”
年纪还小的孟欣悦看到家里后院也有一棵大树,从房间里摸出来锯木头的工具当了一回光头孟。
不过她年纪小也没什么力气,锯木头的工具又不是插电类型的,她使出吃奶的劲也没挖出来一块木头。
村里其他几个小孩子一本正经地说锯木头不是她这样的,得把锯木刀插进树里。
她一个人的力气哪能插进去,将树上划出十几道痕迹也没能插进去,然后小孩子玩性大,插不进去也就放弃了。
孟欣悦看着树上被自己划出来的道道痕迹,这些痕迹还在渗着水,看起来脏兮兮的。
小孩子的思维和大人不同,她说树被自己伤的这块地方好丑,树看到会不开心的,于是用锯木刀将这块树皮挖下来——
“然后、然后我把树皮带回家了。”孟欣悦现在的年纪比当时已经大了好几岁,也知道自己当时的行为不对,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那棵树,树最下方那块被她挖掉的树皮到现在都没能长出来。
谢慧丽和孟健都听愣了,实际上在很多人心里这都是小事,在农村的小孩子就没有不调皮捣蛋没伤害过花草树木的,所以俩人一时间都不敢置信就因为这种小事,女儿的腿就失去知觉好几年。
池星从俩人脸上看出他们的想法,他解释道:“伤害没有灵识的植物不会造成影响,但这棵槐树产生灵识,小悦又是挖它皮又是说它丑,槐树又阴气重喜欢记仇,它会对小悦生气也很正常。”
兴许池星说得“挖皮”有点恐怖,谢慧丽抖了下身子:“池少,您的意思是这棵树成精了?”
池星点头。
前有小熊成精,后有槐树成精,谢慧丽和孟健倒是没质疑池星的话,只是表情都变得复杂又惶恐。
谢慧丽虽然宠溺女儿,但绝不娇惯,当下立刻说道:“小悦,给槐树伯伯道歉。”
孟欣悦也觉得自己挖树皮的行为不太好,她对着老槐树的方向诚恳道歉,说自己当时年纪小不懂事,希望槐树伯伯能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