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到河边还有半个多小时呢,独木桥不知道在哪儿,也太难找了。”他试图用说话来缓解恐惧。“是,我们多找找。”黑衣男继续搭腔。印叔长呼一口气,将手电筒的光束从大鼎上移开,准备照亮前路。然而,将手电筒光束照在前行道路时,竟照到一抹白色身影!长发遮挡着脸,宽大的白色长裙……她就站在大鼎旁,不知站了多久。“啪。”手电筒摔落在地上,骨碌碌滚动两圈,光线最终停留在坟前石碑上。照亮墓碑上的一个字,依稀能看清,那是一个倒着的“云”。这墓碑,是倒着埋进土里的。孩子很喜欢你不是这样的!“快跑!”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黑夜中的四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也看不清路,只知道跑就对了。“啊——!”旁人的尖叫声让心中的恐惧慌乱更甚。脚腕被某种丝线或者带子缠住,将整个人拖倒在地。黑暗中只能朦胧看到几个影子,其他几人也被缠住,一个个倒下。印叔用力蹬脚,试图摆脱,却很快被缠住双手,四肢被束缚,无法动弹。一缕冰凉的丝线绕在他的脖子上,缓缓勒紧,连话也说不出。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他能感到自己即将迎来死亡,却只能在这片黑暗中静静等待,煎熬无比。丝线勒紧的速度并不快,也许他还有不短时间来思考过去的人生。忽然有什么东西抓住他的小腿,顺着爬到肩膀旁边。动作慢悠悠地,一点点移动。看不清是什么,但冷汗依旧不可抑制地在背后一层层涌出,骇得浑身发寒。印叔因为窒息满脸涨红,努力睁大眼睛。他终于看到了!那是一点微末的反光,从纯黑色眼珠上折射出的小光点。见印叔与自己对视,它咧了咧嘴,细碎尖牙也被映出锋利的光芒。嘭!印叔仿佛听到自己头皮炸开的声音。原来摸着他小腿爬过来的是那个诡异婴孩,它现在就趴在自己肩膀的位置,低着头与躺在地上的自己对视。距离如此之近。真要命。他不禁开始想,自己会先窒息而死,还是先被吓死?婴孩伸手抓向印叔的脸,冰寒刺骨的小手指抠了抠他的脸,瞬时划出几道血口子。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婴孩甩了甩手,看着手指头,似乎对于他的脆弱感到困惑。随即伸手摸向印叔的脖子,在紧紧缠绕的丝线上抠来抠去。脖子上不可避免地出现几条小血痕,但勒住脖子的丝线也被婴孩抠断了。“咳咳!呼……呼……”印叔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总算从缺氧的状态脱离。“我的孩子很喜欢你……”刺耳难言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很难描述那种声音,大概就像是指甲刮在玻璃上,让人难受。又带着难言的怨气,仿佛恨透所有。印叔猛地顿住,放轻呼吸,心跳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黑暗中静了静,缠住他四肢的东西突然离开,印叔恢复了活动的能力。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四周忽然亮起几簇幽绿鬼火,照亮黑夜。“哐当!”寸头男的匕首被甩在他面前。“天亮前杀了这三个人,你就能离开。”白衣女人垂头站在远处,幽幽道。而印叔身前两米的位置,则躺着他的三名同伴。他们被白衣女人长长的黑发绑在一起,在白衣女人话音落下后,捂住三人口鼻的黑发褪去。三人喘着气看向印叔,他们自然也听到了那句话。只要杀了他们三个人,印叔就能离开。“印哥,你别,你别……我害怕……”黑衣男抖着嘴唇喊道。印叔看了看地上的匕首,又看向其余两人。寸头男和女子也正看着他。几秒后,寸头男开口了。“你杀了我吧。”“就算你不杀我,那个女鬼也不会放过我们。”他视线不准痕迹往白衣女人的方向瞟了眼。“但是求你救救我妹妹,她本来不想来,是我硬要拉她出来散心,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我没脸去见爸妈……”听了寸头男的话,女子竟没什么反应,她面色阴沉地埋着头,眼睛咕噜咕噜转,有意无意地去瞄白衣女人。印叔搓了搓脸,眉头皱得死紧,原地焦躁打了几个转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让我这样做?”白衣女人只是远远地站着,没有回答他的话。似乎只要印叔不做决定,她就会一直站在那里,谁也无法摆脱她。印叔无法做决定,他痛苦地埋头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