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贺淮川？”周今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吃惊的看着吴漾，眉头之间满是不可置信。
“我怕被人瞧见，已经让淮川进来了，他现在在后院，姝华公主被他打晕，已经送回房间休息了。二爷，要不您去看看？”
吴漾和贺淮川是认识十几年的老朋友，两人私交甚好，贺家被流放，吴漾还曾向周今砚求情，求他在皇上面前为贺家求情。
但是周今砚哪里有那个本事。
在吴漾的引路下，周今砚果然瞧见了一身粗布麻衣的贺淮川。
半年不见，贺淮川不复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而成了一个满腹心事，令人捉摸不透的青年。
看到周今砚，贺淮川抱拳行礼。
“罪臣贺淮川见过二爷。”
周今砚上前扶他，说道：“你我之间不必客气。更不必自称罪臣。听吴漾说，你把姝华送回来了？到底怎么回事？”
贺淮川一五一十的回答：“贺家被流放至不归谷，今年年初时因为草民治疫有功，所以皇上恩赐贺家改居小米地。晚上贺家的家丁喜福去不归谷取之前用过的水缸，这几天刚搬到小米地，有很多东西都没收拾好。结果喜福在不归谷发现了姝华公主和她的侍女落芳。姝华告诉草民，她不想嫁给岭南王，所以选择逃婚。她之前听说贺家在不归谷，今天就打算躲在那儿。二爷，草民深知岭南王对朝廷的重要性，公主下嫁却逃婚，肯定会惹怒岭南王，草民是绪朝子民，绝不能眼看着朝廷和岭南王因为公主而大动干戈。但姝华公主不听劝，情急之下，草民只能打昏公主。”
贺淮川说着，突然跪下：“请二爷恕罪。”
能把姝华送回来，应是天大的恩情，周今砚哪里还能怪罪贺淮川呢。
他忙扶起贺淮川，感激的说道：“姝华逃婚是大罪，先不说父皇会如何处置于我，就说岭南王那边，我们也没有办法交代。岭南王拥兵自重，一直都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将姝华赐婚给岭南王，本是为了拉拢岭南王，要是路上被姝华跑了，别说拉拢了，那是彻彻底底的得罪了岭南王。淮川，这次真是谢谢你。”
“二爷不怪草民就好。”贺淮川整个人透出一股淡然的平静，完全没有事情刚发生时的激动和愤怒，似乎对绪德帝的处理结果释怀了。
周今砚问道：“侯爷和夫人还好么？不归谷天寒地冻，肯定很难。”
贺淮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归谷的气候不适合人居住，我们到不归谷的时候，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泼出去的水瞬间结冰，在京城的时候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贺家受苦了。”周今砚于心不忍，拍拍贺淮川的肩膀。
贺淮川抬眼看向周今砚：“二爷呢？二爷还好么？”
这话问的周今砚一怔，毫无防备。
也许是突然被关心，周今砚心尖竟然泛起酸楚的感觉。他苦笑道：“我没比淮川你强哪儿去。人虽然在皇宫，锦衣玉食的享着，但谢皇后和谢辛楼的势力已经从蔓延至朝野的每一个角落。过完年，枢密院的霍大人被扣上写诗阴阳朝政的帽子，霍家上下一百余口全都下狱，等着秋后处斩。而事情的起因竟然就是谢辛楼看中了霍大人的小女儿，但霍大人不同意把女儿嫁给他，他便起了歹意。”
周今砚无可奈何的晃了晃头：“谢氏一族，一天比一天过分。这么下去，绪朝的前景可不太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