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时候他告诉过自己,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怎样求着他,他都不会听她一句。他该狠下心的。当时,他就是那么想的。但此刻,当她可怜兮兮地趴在他的怀里,呜呜呜地哭几声,他就忍不住心软了。他不该这样的。可到底,他还是没能坚守住自己当时的那份决心。他总归,还是舍不得。似乎是有些懊恼,又有些泄气,他忍不住低头,唇齿轻启,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尖儿。“你还咬我……”逐星装哭还装上瘾了,她捂住耳朵,在她怀里翻来覆去。“别闹了。”他的声音有点冷,却又隐含着一丝无奈。下一秒,逐星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和脚踝,好像都变得轻松了起来。她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连接着锁链的镣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逐星愣了一下,然后她笑起来,又埋进他的怀里。“云殊你真好!”她开开心心地拍马屁。慕云殊轻抚着她的长发,闻言弯了弯唇角,他把被她仍在一旁的橘子拿起来,又塞了一瓣到她嘴巴里,堵住她接下来即将出口的,那一堆没什么意义的彩虹屁。橘子一瓣又一瓣的喂进逐星的嘴里。逐星也乖乖地任由他喂给自己,然后吃完。后来他们都躺下来,逐星就枕在慕云殊的臂弯。他的手指忽然蹭了一下她的嘴唇。此刻她的嘴唇显得比平日里还要红润一些,令他侧着身看她时,始终有些移不开眼。后来,逐星听见他问她,“甜吗?”嗯?逐星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橘子,就很诚实地回答,“甜呀。”然后他就又没了声音。周遭静谧,逐星听着水珠滴下来的声音,数着:一滴,两滴……忽的,她察觉到他忽然凑近了她。两个人的呼吸已近在咫尺。“逐星,”她听见他忽然唤她。逐星还没来得及应声,就感觉到,他柔软微凉的唇,仿佛轻轻地擦过了她的额头,鼻尖……是很轻很轻的触碰,当他的鼻尖抵着她的,她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痒。“亲我,好不好?”她听见他稍低的嗓音传来,那样近的距离,令他的呼吸足以灼烧过她的耳畔。所有害羞的情绪被他仔细藏在波澜不惊的语气里,蒙着眼的女孩儿看不见他此刻脸颊的薄红,也瞧不见他那双深邃的眼瞳。他在盯着她看,目光流连过她的每一寸轮廓。那双眼睛里浓墨濯染擦拭过,掩藏了那最深处,带着一丝病态的,执拗的期盼。不要乱动在这样的时刻,好像逐星应声与否,都已经不再重要。她看不见他的面庞,却能感觉到他微凉的唇在他话音刚落时,就已经印在她的嘴唇。明明是稍凉的温度,可在他咬着她的唇瓣,寸寸辗转的时候,他的气息又变得滚烫。连带着逐星的脸也开始发热。他一点也不温柔。像是刻意的,用齿尖衔着她的唇瓣,听见她可怜的呜咽声也仍不放过。后来他埋在她的脖颈,轻声笑着,鼻音稍重,声音听起来有点闷。逐星的一张脸都红透。明明之前,最常是她想要亲他,却总是被他用手指抵着脑门儿,躲开她的动作。他很少愿意给她亲。总是很害羞。但是现在……却成了逐星被他捉弄得脸颊烫红。逐星心里不太服气,这会儿索性直接张口,抓着他的手腕咬了一口。她也只敢这样假模假式地咬他的手腕一口了。在海礁下的洞府里住了两个月,逐星终于离开这里,回到了千里之外的平城。坐在沙发上,逐星瘫在上面,单是听着电视里热闹的声音,她都已经觉得很舒服了。虽然眼睛现在还没有恢复,但也比之前要好了很多。至少是不再疼了。只是眼前的缎带还是没办法摘掉,她的眼睛仍然有些畏光。逐星只能躺在客厅的沙发里,啃着苹果,听着公寓里另一个人一丝一毫的动静。厨房灶上炖着的鸡汤飘出了香味来,逐星有点馋了,“灵川叔,叔你在哪儿?”晏灵川被她忽然的声音一吓,他被勺子里的鸡汤烫了嘴。“嘶”了一声,晏灵川没好气地问,“怎么了?”“鸡汤好了没呀?”逐星扶着沙发背,坐起来,寻着声音的方向偏头。晏灵川看了一眼灶上的锅,“再等会儿。”“哦……”逐星继续躺下,慢吞吞地啃苹果。慕云殊回慕家去了,是去看慕羡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