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门口站着，一开始也没听到什么声音，这隔了一会儿，就听到赵氏骂街了，而且，这话也太难听了吧。
院子里，孟玉看赵氏骂得越来越难听，忍不住喊了一声：“六婶儿。”
听到呼唤的孟六婶儿“哎”了声，赶紧推开门进去了。
大家也瞧见了院子内的景象。
赵氏坐在地上，正撒着泼呢。
孟玉忍着怒气，和孟六婶说：“六婶，麻烦您帮我把灶台上的那个盆给端出来。”
孟六婶应了声，进了灶房。
赵氏听到她这语气，觉得有点不妙，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
但她还是舍不得走，不管是这院子里弥漫着的肉香，还是那院子外头一堆一堆叠起来的青砖瓦片，都让她眼红不已。
她把顾明月抓到自己跟前挡着，继续高昂地骂道：“你这小贱人，敢这么对自己的婆婆，我看你迟早要挨天打雷劈，还有那小畜生，是不是你指使你媳妇儿这么对你老娘……”
孟玉看到孟六婶儿将厨房的那盆脏水给端了出来，抬手接过，顺势就冲着赵氏泼了过去。
被赵氏拉在跟前的顾明月看到她抬手的动作时就觉得不对，下意识地推开了自己的娘，往旁边一躲。
即便这样，脏水还是打湿了她半边身体，不过相比之下，赵氏就要更惨一些了。
那盆煮了鸡饲料后的洗锅水将赵氏从头淋到脚，煮烂的草料味混合着淡淡的腥味儿，让她差点吐出来。
她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孟玉，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孟玉抢在她开骂前淡淡警告：“家里的水不止一盆，你要再敢说一句，我保准今天给你洗个澡。”
“你——”
“不信你试试。”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赵氏不敢动了。
她信，她当然信，孟玉这个疯子。
赵氏疯不过孟玉，气得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又怕她泼水，飞快地跑出了院子。
孟玉唇角抽抽，这怂包样，还真是和她那儿子一模一样。
由于赵氏身上太臭了，守在门口的人都不约而同地让开了一条路。
顾明月看自己娘跑了，也怕单独对上孟玉，跑得飞快。
门口的汉子们也偷偷走了，他们是来干活的，又不是来看好戏的，待在门口，只会让主人家不满。
孟玉叹息了声，喊上孟六婶，去灶房兑了两桶糖水，带上碗，去了工地。
顾宗武以为她叮嘱刚才的事儿的，刻意来和她解释：“丫头，你放心，我都叮嘱过他们了，他们不会把今天的事情拿出来乱传。”
他也有点尴尬，毕竟刚才，看好戏的人中也有他，虽然他本意是来帮忙的。
孟玉笑笑：“我不是为这事儿来的，我是给大家送水来的，都忙了一上午了，大家歇歇，来喝点水吧。”
她又往工地那边喊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