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宇的手掌与伊莲娜的虚影相触,一股温暖的力量流遍全身。下一刻。二者同时步入了那废墟之中。这里曾是伊莲娜的家,如今却只剩下断壁残垣。空气中散发着陈旧的焦炭味道,这里似乎曾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随着苏宇的步伐前进,周围的时间却似乎开始了倒退。二人沿着扶梯拾级而上。原本破烂不堪的台阶渐渐变得崭新。扶梯的材质是不知名的实木,经过精心雕琢,呈现出细腻的纹理。扶手则裹以柔软的真皮,触感舒适。来到一个类似宴会厅的地方,伊莲娜转过头,凝视了苏宇片刻,展颜一笑:“会跳舞吗?”“跳舞?不会。”苏宇摇头。“没事,跟着我就行。”伊莲娜笑道,带着苏宇走进了大门。穿过空旷的大堂,两人来到一处圆形舞池中央,伊莲娜优雅地转了个圈。她明明穿着一身严肃的工作服,却让人意外的眼前一亮。看着眼前的伊莲娜,苏宇的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解。从那些零碎的情报来看,这位不应该是一个严肃且一丝不苟的女强人吗?怎么还有闲情逸致搞起了舞会?“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不过先陪我跳完这支舞好吗?”伊莲娜微微弯腰,双腿并拢,伸直,脚尖轻点地板,旋转半周后再次落回原位,抬起右臂放于胸前,左肘撑住膝盖,做出标准的交谊舞动作。虽然是一身黑色制式西装,但依旧掩饰不住曼妙的曲线,尤其是配合这种动作,给人一种性感撩人的荷尔蒙气息。“我不会跳舞。”苏宇皱眉,再次拒绝。“不过我可以为你伴奏。”说话间,他拿出永恒挽歌,将琴弓搭上琴弦。随即,他示意伊莲娜可以开始了。“真是不解风情的家伙。”伊莲娜白了苏宇一眼,不过也并未生气,脚尖轻点,开始了一支独舞。与此同时,苏宇也轻轻拉动琴弓。一人起舞,一人伴奏,暗红的花瓣飘舞在两人中央。这画面异常和谐,犹如一幅静态油画般。渐渐地,伊莲娜的速度越来越快,苏宇的奏乐声也逐渐变得急促。“嗡嗡!”就在这时,苏宇目光突的一颤!眼前的伊莲娜看似轻盈灵巧,但随着她每一次的动作结束,虚空中都有一条锁链紧跟着落下,死死缠绕在她的身躯之上。伊莲娜的表情也由轻松惬意迅速转变为痛苦。她的动作愈发缓慢,沉重。就像是在背负着一座万丈大山。苏宇仔细凝视着那些锁链,心脏猛地一抽。似有无数人在耳边低语。“伊莲娜姐姐,妈妈总说每次吃饭都不能吃太饱,得留下一些食物等下一顿再吃,可我觉得她的办法错了,因为她是饿死的。”“领袖,我们誓死追随于您,为自由而战!”“族长,你推行的条例让索伊尔家族已经到了破产的边缘,上万的家族成员将因为你而死。”“总统阁下,您宣扬的理念正在走向失控,自由只能是相对的,如果人民追求自由的想法太过极端,那只会带来毁灭。”“……”苏宇拉琴的动作减缓。他或许明白了束缚着她的东西是什么了。那是——责任。伊莲娜此生都在追求着真正的自由。在她的手段下,两百年前的老鹰国人民彻底在压迫下得到解放。人民从食不果腹,到人人能吃饱穿暖。那些猪狗不如的奴隶也从棉花田里解放了出来,万恶的资本家被吊死在了路灯上。可,当她在人民的簇拥下走向最高点,成为了那个主宰生杀大权的“神”后……她猛然发现,自己的身上早已被密密麻麻的茧肆包裹。街头上,那些手里拿着她的语录的施暴者,肆意审判。因为她推行的条例,血统传承被视作糟粕。异族在老鹰国内享有公民权这件事,导致了无数悲剧发生,也让200年后的今天,大街上再也找不见一个模样正常的人。她的同行者,一个个迷醉在权力的海洋中,沉溺在金钱的诱惑中,享受着那无尽的极乐。她则是孤独地活在世界的边缘,看着这个由自己亲手缔造出来的,自由国度。这是怎样的悲哀?屠龙者,终成恶龙。她所强加给人民的意志,何尝不是束缚人民的锁链?“唉……”苏宇长叹一声,手中的力度加大了几分。“自由无错,可惜,不符合世界规律。”苏宇脑海中思绪万千,借着琴声,他将自己的看法传递了出去。纯粹的自由是不存在的。即使是邪神那不受控制的污染源力,也必须依托某种介质才能存在。世界也需要一个框架才能存在。绝对是自由是什么?你的身体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否是束缚灵魂的茧?而你的灵魂,又是否是束缚意志的茧?或许,有时候束缚并非是一件坏事。为何要解下束缚才能自由?何不带着锁链,直上九霄?“嗡嗡!”听着耳畔传来的歌声。伊莲娜的表情凝滞了片刻,心中的迷雾尽散。旋即,她脸上的痛苦骤消。她的眼神不再浑浊,而是愈发明亮,如同一盏黑夜里的明灯。伊莲娜嘴角缓缓上扬,脚步不再沉重。即使是背负着无数锁链,被无数茧丝缠绕,她跳动的脚尖依旧轻盈灵巧!凝视着苏宇,伊莲娜笑容灿烂。“世界不黑,也不白,是一抹精致的灰。”曲终,舞者躬身一礼。“这首曲子很好听,它叫什么名字?”伊莲娜问道。苏宇摇摇头:“为什么要有名字?即兴演出罢了。”伊莲娜点点头,目光灼灼。“说得对。”她的身影逐渐变得虚幻,似要消失。“我的剑留在茧房里,去取它吧。”“我曾经想用那把剑斩开束缚自己的锁链,但现在,似乎并不需要了。”说罢,她的身体便随风飘散开。一缕星光飘落而下,落入永恒挽歌当中。一切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梦境。:()谁让他觉醒天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