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老直接推开了车门。
他这一动，身后省市两级的领导们也只好硬着头皮，纷纷下车。
这一行人气质迥异，立刻引起了市场边缘一些群众的注意。有人眼尖，认出了陪同在侧的市革委会主任，脸色顿时一变。
“是市管会的……不，是更大的官！快跑！”
不知是谁带着惊恐喊了一嗓子，这声音如同在滚油里溅入了冷水，整个市场瞬间炸了锅！
摊主们挎起篮子、挑起担子，四散奔逃，场面一片混乱。原本熙熙攘攘的市场，在短短一两分钟内，竟变。。。。。。
晨光初透，桃树新叶上露珠滚落，砸进泥土无声。赵振国蹲在院角的铁皮炉前烧水，火苗舔着壶底，发出细微噼啪声。王秀兰披衣走出屋，见他盯着炉火出神，便轻声道：“又梦见文斌了？”
他没抬头，只点了点头。“还是那间教室，墙皮剥落，黑板裂成三块。他站在讲台前，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手里捏着半截粉笔。他说：‘老赵，信号不能断，孩子等得起，时代等不起。’然后转身写了一行字??‘教育不是灌满一桶水，而是点燃一把火’。可我还没来得及回应，灯就灭了。”
王秀兰蹲下身，握住他的手。那双手粗糙如树皮，掌心有道旧疤，是七十年代修边防公路时被钢钎刺穿留下的。她知道，这梦不是偶然。每回重大抉择前夜，杨文斌都会入梦。
“今天有事？”她问。
“终端厂来电，说第一批五百台萤火盒子已组装完毕，但运输卡住了。”赵振国接过她递来的搪瓷缸，吹了口气，“县交通局以‘非正规生产单位’为由，扣了货车上路许可。说是怕‘技术隐患流入基层’。”
小丫这时从屋里冲出来，头发扎得歪斜，眼睛却亮得惊人。“爸！刚收到匿名消息??军方雷达站那边传来了加密数据包，解码后是一份频段共享协议！他们愿意把废弃的短波通信信道借给我们做应急广播网！”
赵振国猛地站起，水壶险些打翻。“谁给的？”
“没署名，但签名码是‘Y。W。-Legacy’。”小丫声音发颤，“和芯片里的原始签名一致……尹文渊的遗产系统还在运行？！”
赵振国沉默良久，忽然转身走进屋，打开保险柜，取出那枚银灰芯片。他在书桌前坐下，用老式读卡器接入笔记本。屏幕闪烁几下，跳出一行绿色字符：
>**【欢迎回来，守护者。】**
>**【新节点认证通过。信道07-Alpha激活。请确认接收权限。】**
“接。”赵振国按下了回车键。
刹那间，整套系统自检启动。终端热力图上，原本断续闪烁的西北区域突然连成一片稳定光斑。新疆若羌、青海茫崖、西藏双湖……三十多个偏远教学点同时上线，延迟低于三百毫秒。
“这不可能……”小丫喃喃，“这是军用级抗干扰链路，理论上只有战备级别才能调用……”
“不，可能。”赵振国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当年尹文渊设计‘种子核心’时，就预留了‘国家紧急状态唤醒协议’。只要民间教育网络触及十万用户阈值，且遭遇系统性封锁，隐藏信道就会自动触发。他早就料到这一天。”
话音未落，虎子骑着摩托冲进院子，头盔都没摘。“爸！北京来人了！”
来的是一辆黑色吉普，车牌蒙尘，但能看出京字头。车门打开，走下一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灰色夹克，戴金丝边眼镜，胸前别着一枚小小的铜质徽章??依旧是那只展翅的萤火虫，只是尾部多了道闪电纹。
“赵振国同志？”那人伸出手，“我是教育部科技司顾问，陈默。杨文斌的学生。”
赵振国一震，仔细打量对方面容。眉骨高，鼻梁直，确有几分像年轻时的杨文斌。“你……活着？”
“八九年出国进修，九五年才归国。”陈默苦笑，“等我回来，老师已经走了。这些年，我一直想找到他未完成的东西。”他目光落在赵振国手中的芯片上，“就是这个？”
赵振国没有回答，反而问：“你知道Y。W。计划真正的目标吗？”
“当然。”陈默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泛黄的手稿复印件，封面写着《去中心化知识生态构建纲要》，“尹文渊和老师的理念从来不是建个远程课堂那么简单。他们想做的，是一个‘永不关闭的学习网络’??哪怕电网瘫痪、基站损毁、教材焚尽，只要有一个人记住一段公式、一首诗、一个实验步骤，就能通过口述、纸条、摩斯电码，重新点亮整个知识链条。”
小丫倒吸一口冷气。这正是她最近在优化的“离线接力传输模块”的理论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