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已毫不犹豫地刺下。
鲜血喷溅，黑雾冲天。然而就在黑魂即将溃散之际，一道银光闪电般掠过，程净竹一把抱住她，同时将自己的手掌狠狠按上她伤口。
“以吾之魂，补汝之缺??归契！”
刹那间，两股黑气交融，九仪之力轰然爆发。万木春脱手飞出，悬于半空，焦黑枝干竟开始抽出嫩芽，一朵鲜红山茶缓缓绽放。
金衣黑王发出凄厉嘶吼：“不可能！你怎么敢……献祭自己？！”
“因为我答应过她。”程净竹抱着声出，声音越来越弱，“要保护她，哪怕……只剩下一缕残魂。”
声出在他怀中颤抖：“你疯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他低头，在她额前轻轻一吻，“从来就不是什么幻象。我是爱你的程净竹。”
泪如雨下。
与此同时，万木春绽放的山茶忽然腾空而起，化作一道金红光柱直冲天际。整座葬神冢剧烈震颤，石像崩裂，黑气消散，那枚紫色印记在霖娘掌心寸寸碎裂。
“不??！”金衣余孽发出最后哀嚎，随即被光芒吞噬。
风停了，海静了。
残破的幽海之上，唯有一株新生的山茶树静静伫立，花瓣如血，香气清冽。树下，声出抱着昏迷的程净竹，指尖轻抚他苍白的脸颊。
“你说谎。”她低声说，“你明明可以不说真相，明明可以让我继续当个无知的傀儡……你为什么非要告诉我？”
没有回答。
远处，霖娘缓缓睁开眼，神色清明，已恢复如常。她爬过来，哽咽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会利用我……”
声出摇头：“不怪你。”
她抬头望向天空，那里，最后一丝紫电也已熄灭。九仪法宝安静地悬浮着，仿佛在等待新的主人。
“接下来怎么办？”霖娘问。
声出低头看着程净竹，良久，轻声道：“我要让他醒来。”
“可他的魂已经融入你了……除非……”
“我知道。”她抚摸着万木春新生的叶片，“除非我能找到‘化神池’。”
“那是传说中的地方……据说只有集齐九仪，才能开启。”
声出站起身，将程净竹轻轻放在树荫下，然后拾起万木春，剑尖指向远方。
“那就去找。”
风拂过海面，带来淡淡的青蘅草香。她迈出第一步，身影坚定如铁。
身后，山茶树微微摇曳，一片花瓣飘落，恰好覆在程净竹唇上，宛如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