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辰正和荣衡聊得开心，听到她这么说，想也没想，递了一盘子三明治给她：“哦，我就不去了，你先吃点垫垫肚子，一会儿开饭，你可以拿着盘子多盛点，端出去吃。”没等荣芷说话，苏落辰又体贴地补充一句：“外面花园挺冷的，穿件棉衣，小心冻着。”魔王气呼呼前几年荣氏集团主打儿童零食，产品包装上，一直是荣老爷子亲自题写的产品名，还有荣氏集团资助的福利院小朋友画的儿童简笔画。现在，他们发现十五岁到四十五岁的女性，消费零食比小朋友还要强一些。她们手上有可支配资金，或是自己买，或是负责家庭采购。所以，荣衡提议找一个可以代表青春活力的年轻男性偶像做代言人。荣老爷子一开始是拒绝的，他拿出自唐朝开始，开头各种得宠，后期各种花式死亡的人员名单，说万一找的代言人中间搞出什么是非来，产品包装、路演物料，都得换！最后爷俩达成共识：先找一个代言人为一个产品做代言，试试水，就算出什么妖蛾子，也不会牵连整个公司。荣衡希望燕明昇能提供几个这段时间在明星影响力排行榜上前十的偶像做备选，结果燕明昇却强推苏落辰。“上次拍广告的时候，我确实感觉到苏先生的配合度很高，不过，为一条产品线选代言人跟拍一次广告不一样，我需要有足够的数据向品牌部说明选择他而不是别人的理由。毕竟……”荣衡笑笑：“我现在只是在企业发展部的一个职员，如果是我爸，那就可以直接拍板了。”燕明昇与荣衡两人你来我往。从现有知名度谈到潜在商业价值，从职业道德谈到个人素养。听燕明昇侃侃而谈，坐在一旁的苏落辰都听傻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多好处，就这么十几分钟，苏落辰已经感受到什么叫说话的艺术和包装。有些好处，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但仔细一琢磨，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比如“非常有自我宣传意识”——可不嘛，都上了三回年度沙雕新闻了。比如“识大体，配合度非常高，任何日程安排他都能适应。”——可不嘛，他要是跟金晶撒泼打滚说想在家睡觉，不想赶通告，金晶能把他绑起来，挂在电风扇上开最高档。比如“很有亲和力，与所有工作人员的关系都很好。”——可不嘛，跟人家关系不好，还怎么找人帮忙打掩护藏零食，被金晶没收了零食之后，全靠工作人员的接济过活。“距离贵公司更换代言人的时间还有一年，截止到目前为止，苏落辰会有两剧网剧上档，还有一部院线贺岁片待拍，一部综艺待播，正在谈的还有两部上星剧，到时候，他的身价，可就不是现在的价格了。”他在思考一件事：为什么燕明昇在吹牛的时候都不会脸红。魔鬼骗人，是把真实事件里的部分条件隐藏。燕明昇根本就是无中生有啊！贺岁剧说是拍板要他，勉强算真话。两部上星剧是什么鬼啦！金晶都没提过这事！莫非燕明昇指的是把他拍的小成本网剧的剧名刷在待发射的火箭上？那倒也是上星剧，还是卫星呢。苏落辰面色平静，心里的弹幕像流星雨那样呼啸而过。他现在明白为什么燕明昇年纪轻轻可以坐这个位子了。做魔王，手下都是妖魔鬼怪，只要说鬼话就行。做总裁，得精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技能。苏落辰怀着一颗崇敬的心，继续听着。“苏落辰虽然现在学历不高，但是他参加了自学考试，计划明年攻读硕士，等他考上了，我们会在宣发的时候强调这一点，。”嗯……嗯？？？等等，这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他最近也只是上了一个外教语言培训班，还有街舞和rap课，自学考试是什么，硕士又是什么！他希望燕明昇这也是无中生有，并不是真的要他去拿文凭。又谈了一会儿，荣芷忍不住开口：“哥，我觉得燕总说得很有道理啊，我们就签苏落辰嘛。”荣衡心情复杂，暗想：什么签苏落辰，你根本就是想迁到燕明昇的户口本上。不过刚才燕明昇已经拿出很多数据证明苏落辰会在一年之内有突飞猛进的发展，他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这样吧，我回去再综合考虑一下，如果从几个纬度考量下来都没有问题，再签订进一步的协议。”荣衡站起身，与燕明昇握手告别。荣芷万般不情愿地站起来，她踩着高跟鞋，一步步向大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