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化妆间人声嘈杂,来来往往进出很多,此刻在化妆的,却只有她和姚雨桐两个人。
俞乐茹和她们挨在一起,说话也没别的人听见。
明雀对旁人的事不关心,垂眼,正打算继续玩手机,姚雨桐却有些神色复杂地望过来。
明雀问:“怎么了?”
果然,听见她试探地说:“明雀,我们随口说说,闲着八卦一下的。”
明雀笑了:“我知道。”
姚雨桐和俞乐茹对视一眼,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在姚雨桐看来,明雀能当没听见是最好。
俞乐茹曾经跟过她,二人关系相当要好,她和俞乐茹说是无所谓,吐槽一下也很正常。
她主要是怕明雀听到。
而且听进心里去。
如果明雀说出去,自己肯定会被梁以柔报复死。
不过她看到明雀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又稍稍安心。
谁都知道梁以柔不待见明雀,两人不知道曾经结过什么梁子,拍戏时,梁以柔总是针对明雀。
前两天,拍一场落水的戏,天气极冷。
梁以柔愣是让才从水里爬上来的明雀,浑身湿着,在征地里跪了近一个小时。
她反复出错,反复NG,明雀只能不断泡水。如今这个情况,其实没差。明雀没指望他真的对自己产生情绪波动。
想来想去,大概是他觉得,自己上次去他的海庭钓别的男人,之后又几次三番下他的脸,让他很没面子。
女人眼尾微弯,她坐他腿上,双足踏地,无所谓地踩着他那双整洁的皮鞋,黑色亮面,她就像一粒尘埃。
明雀抬唇嗤笑:“怎么,嫌我去攀高枝,丢你的脸了?”
娄与征冷冷地看她。
明雀便笑:“你也要面子,你要面子就不会找情人不是吗?哦,也是,你要是不要面子,当初怎么会让我出国,就为了你的好名声?”
她目光平静深邃,眼睫浓翘卷长,眸色很浅。
那年他送她走,其实她猜得到原因,无非联姻要给孙家一个交代,他要未婚妻,不要她。
然而娄与征眼底,忽然变得晦涩难懂,他欺身上前,压过她手腕:“明雀,你是不是忘了,临海是姓娄的。”
“忘不了。”明雀说,“你多能耐,一句话让一个没权没势的女人滚出海城,这辈子不敢回来,你做得出来。”
娄与征的脸色愈发阴沉。
明雀话锋一转,笑了两声:“不过我瞧着娄氏也不太行了,之前听说娄氏包了清田湾三千多亩地,那另外四千多亩谁抢走了?让我想想……不会是姓孟吧?”
这还是那次孟靖南来她房间躲酒,无意间闲聊说出口的。
明雀弯唇,笑望着娄与征,起先只想赢个嘴爽。
可她显然低估了,他对“孟”这个字有多么敏感。
娄与征捏着她下巴,眼里淬了冰征:“明雀,你是故意的,故意激怒我,报复我,对不对?”
明雀腰身被他死死箍在掌中。
他危险得像野兽,手劲很大,掌心滚烫,止不住颤抖。明雀觉得大概已经被勒出了红痕。
娄与征靠近她,轻声道:“你可以试试看。”
明雀耳尖一痛,咬紧嘴唇,听见他声音:“试试看,我会不会把他弄死。”
他推开明雀,冷冷瞥向她最后一眼,慢条斯理地整理好了弄乱的衣襟,离开了房间。
门被掩上。
黑夜寒凉,明雀坐在地毯上,心跳突突像擂鼓。
她愣怔半晌才摸上床,拥着被子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