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这一次看似顺利，但谁又能保证，这不是敌人设下的另一个局？
加州之行果然波折不断。
当他抵达洛杉矶时，发现已有两家本地回收公司报名参与竞拍，其中一家竟隶属于五角大楼长期合作的军工承包商下属子公司。虽名义上独立运营，但业内皆知其背后有政府影子。
拍卖会在圣迭戈郡政府拍卖中心举行，现场气氛凝重。主持人逐一展示标的物照片，并强调：“本次拍卖遵循联邦《过剩资产处置法》，所有物品均视为无技术价值的废弃物资出售，买方不得主张任何知识产权。”
安德森坐在角落，戴着黑框眼镜，穿着洗得发白的夹克，活脱一个落魄的小老板。他故意压低姿态，全程沉默寡言，甚至连举牌都比别人慢半拍。
前三轮竞价平稳进行，直到第四项??真空烧结炉登场。
起拍价十五万美元。
那家军工背景的公司立刻报价十八万。
安德森犹豫片刻，加到十九万。
对方毫不犹豫跳至二十三万。
价格迅速攀升。当达到三十万美元时，全场只剩他们两家对峙。
安德森不动声色，继续加价：“三十一万。”
对方冷笑一声，没再跟进。
最终，他以三十六万五千美元拍下包括烧结炉在内的整套设备。
签字交接时，那位军工公司代表走近他，皮笑肉不笑道：“先生看起来不像做这一行的，小心别买了堆废铜烂铁回去。”
安德森咧嘴一笑：“咱就是图个便宜，回去拆了卖金属也赚。”
对方盯着他看了几秒，转身离去。
当晚，安德森与陈律师在酒店密谈。
“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陈律师压低声音，“我已经打听到，那家公司已在申请‘国家安全审查’，要求暂停设备出境。最快明天就会下达禁运令。”
安德森点头：“在我预料之中。所以??我们必须今晚就动。”
按照B计划，他们早已联系好一艘悬挂巴拿马旗的货轮，船长是华人，常年跑东南亚航线，信誉可靠。船上设有隐蔽货舱，专为运送高价值物品设计。
深夜两点，一辆无牌重型卡车悄然驶入实验室仓库。安德森亲自带队，十名经过筛选的工人迅速将设备拆解、打包、装箱。每一块核心部件都被编号记录，并喷涂伪装涂层，外表看起来像是普通冶金炉配件。
凌晨四点，全部货物装车完毕，直奔长滩港。
清晨六点，货轮“东方明珠号”准时靠岸接货。海关例行抽查，只见集装箱外贴着醒目的标签：“工业废料?再生金属原料?目的地：马来西亚吉隆坡”。
检查员随意扫了几眼文件，盖章放行。
上午九点，巨轮鸣笛启航，驶向西太平洋。
与此同时，美国商务部紧急签发的禁运通知才刚刚送达港口办公室。
晚了六个小时。
三天后，安德森登上回国航班。临行前，他在机场免税店买了只粉色发卡，准备送给小芸。
飞机起飞那一刻，他打开笔记本，写下此次行动总结：
【“蜂巢一号”任务顺利完成。目标设备共十七件，含真空烧结炉（型号VSL-6A）、钛合金粉末成型机（TPM-900）、碳纤维预浸料样本三组，均已安全离境。预计两周后抵沪，移交华东技术研究院。后续建议扩大搜寻范围至东欧及北欧地区，重点关注苏联时期遗留的精密仪器厂。】
发送完毕，他合上电脑，望向舷窗外翻涌的云层。
他知道，这场战争没有终点。
西方的技术封锁如同铁幕，层层加码。去年出台的《高新技术出口管制新规》已将三百余项民用技术纳入限制名单，甚至连高性能轴承、特种润滑油都成了“战略物资”。
但他们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