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只手抚摸着儿子的后背，让他能感受到父亲的力量。
林东慢慢镇定下来，吸了吸鼻子开口：“刚才我带着苗苗上山采蘑菇，他们忽然冲出来，说山上的蘑菇是他们的，不许我们知青采。”
“原来我不想打架的，带着妹妹要走，结果他冲上来抢，还说爸给的糖块是他丢的，硬要抢过去，所以苗苗才咬了他一口，他要打苗苗，我才打了他。”
林渔脸色沉下来，看向对面的李铁牛：“是这样吗？”
李铁牛被他的眼神一看，下意识的低头。
铁牛妈知道自家儿子的德行，却选择帮他掩护，大声嚷嚷道：“甭管什么原因都不能打人，林知青你瞧瞧，铁牛脸上被打的都是伤，这让他怎么见人。”
林渔冷声道：“抢劫不成反被打，那被打死了也是活该。”
“哎，你这人咋说话的。”铁牛妈大声嚷嚷。
林渔继续道：“铁牛妈，刚才你有一句话说得对，九岁的孩子就敢动手抢劫，现在不好好管教，那将来是要吃牢饭的，我劝你回家好好管孩子，趁早让他改了这坏习惯。”
“如果你觉得抢劫没错，那咱们去公安局说道说道，问问抢劫是个什么罪名，得亏他是个孩子，要是成年人就得劳改，严重的直接枪毙。”
这话让铁牛妈猛地一个哆嗦。
围观的村人一看还有这反转，纷纷那眼睛去瞥李铁牛。
眼看形势对自己不利，铁牛妈连声喊道：“几个蘑菇的事情也能说抢，孩子们打打闹闹是常有的事情，你可不能上纲上线的。”
说完又去扯儿子：“铁牛，你是不是跟林家兄妹开玩笑，没打算抢他们东西？”
李铁牛闷声道：“我跟他们闹着玩儿的。”
“你看吧，铁牛就是闹着玩，你家孩子倒好，直接上手打人，这也太凶了，以后我们可不敢一起玩了。”铁牛妈骂道。
林东拽进拳头：“才不是闹着玩，他抢了我蘑菇，还想抢我妹手里的糖。”
“就是这颗糖，我都说了是爸给的，他偏说是他的，非得抢过去。”
林苗摊开手，她一直拽紧硬糖，这会儿都有些化开了。
林渔沉声道：“趁着大家伙儿都在，我倒是想问问这山上的蘑菇什么时候分人家，知青还就不能采了？”
“知青上山下乡是国家的决定，这些年来我们任劳任怨，一只扎根在梅溪大队，如今难道吃个蘑菇还要看人脸色？”
“我给孩子的糖，出门一趟也成别人的了，合着抢别人东西还有道理。”
“难道我们家孩子挨了欺负，就只能被动挨打，不能保护自己？”
这话一说，人群中的知青脸色都难看起来。
大队长见情况不好，林渔这番话是要激化矛盾了，连忙出来主持大局。
他先对着铁牛妈骂了一顿：“闹闹闹就知道闹，你家孩子先动手还有道理了，铁牛比林东大了那么多，打不过挨打也是活该。”
又教育道：“农民和知青是一家，山上的蘑菇说都能采，以后谁再敢说这样的话，我直接送公安局去，让国家教育教育。”
说完又瞪了一眼林渔，让他点到为止：“林知青，今天俩孩子也受了惊，你赶紧带回去安慰安慰。”
铁牛妈撇了撇嘴，知道今天是讨不到好处了。
她拽着儿子要走，口中骂骂咧咧：“让你被跟知青小孩儿玩你偏不听，人家金贵着呢，你被打死了也是活该。”
林渔原本想就此打住算了，一听这话顿时来气儿。
“等等。”
林渔看向大队长：“队长，李铁牛先抢东西，先动手打人还颠倒是非，反咬一口，我家林东林苗平白挨了一顿骂，难道就这样算了？”
铁牛妈一听顿时嚷嚷：“铁牛被打成这样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是来劲了。”
大队长心底为难，暗骂双方都不是省油的灯。
“那你想怎么样？”
林渔看向那孩子：“至少要让他给林东林苗道歉，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他们。”
“凭什么让我家道歉。”铁牛妈不干了。
大队长骂道：“凭你家先动手，要么道歉，要么赔钱，你自己选。”
他很知道拿捏社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