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等她上前，顾航就笑着说：“萱萱，等会你带客户们去附近老街上转一转吧？让他们感受下咱们的传统文化、历史建筑之类的。”
楚萱并没第一时间应答。
她以前有种自我催眠的迟钝，顾航常夸她能出色完成这类工作，派给她额外的任务，去接待不是她区域的客户，去周末无偿加班陪人逛街，她也欣然接受。
如今旁观者清，回头一看就能回过神来，不过是顾航熟知她的心理加以利用罢了，又哪是什么她能力突出了？
她楚萱已经吃了一堑，清醒过来后，对顾航此刻表现出的对她信任可加的姿态，便愈心生嘲讽。
余光中还杵着陆淮挺拔的身影，楚萱猜想顾航此刻有脸跨部门给她安排工作，不过是以为，在新来的公司高层跟前，她不敢真拒绝他。
可惜他这回的算盘算是打错了。
楚萱转眸看向陆淮。
陆淮看得分明，她目光中带着嘲讽。
他才觉得有些莫名，就听楚萱点他的名，朝顾航如是说：“陆总说过，马丁先生他们是明天一早的飞机，晚上还需要早些回江城。参观完工厂后，没有多余时间去逛街了。”
她说得模糊，最后那句没时间的话，也不知是陆淮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顾航狐疑着去看陆淮，但陆淮没露什么情绪，顾航只得作罢。
“哦，这样啊。”
他给楚萱改了任务：“那你等会去给他们买些伴手礼，你眼光好，最会挑礼物了。”
楚萱心中讥笑了声。
整个国际部都来了工厂培训，销售助理吴语嫣也在其中，给客户置办商务礼应该是销售助理的工作，此刻吴语嫣就在顾航身后不远处站着，顾航还能将事情安来她头上，安得如此理直气壮。
说穿了，现在的市场行情差，她是因为没有什么裸辞的资本才忍气吞声，接受收入减大半、职业生涯重新开始，在CG继续干下去的。
但她也不是个没痛感、没骨气的人，已经被人搓磨了一次，有什么道理让他肆无忌惮地接着搓磨下去？
所以，楚萱看一眼顾航身后脸红了起来的吴语嫣，视线再回到了顾航带着笑意的脸上，思考着开口的措辞。
但猝不及防地，一道熟悉的声音这时候飘了出来：“不用买。”
楚萱意外地看向陆淮。
陆淮眼眸沉静，并没再多说一个字来解释为什么不用，好像这件事就是不应该做的。
有他发话，这事也就自然而然作了罢，顾航笑着说好，抬手给陆淮引路：“那我们进去看看车间。”
陆淮脸上也挂着不轻不重的笑容点头。
前面的人往车间走时，楚萱没再跟上去。
她将手中的防护用品递给最近的沈业鹏：“鹏鹏你帮我还一下，我回家去了，回头见。”
沈业鹏接过东西，怔怔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
旁观到这一幕的焦成瑜促狭看他：“怎么？舍不得我们萱萱了啊？”
沈业鹏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也没否认，似真似假道：“要不焦总帮个忙，去把她喊回来？”
焦成瑜呵呵两声，没再跟沈业鹏谈论下去。
他也算了解这几个同事，楚萱为人是友好的，但也是非常骄傲的，非一般人又哪里就能追得上她了？更何况还是这种犹豫不决的货色。
……
中午一点过半，楚萱才赶到二舅楚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