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了一声，随后将一个空酒杯拿到一边去，“那你陪我待会就好。”
眼看着顾深舟迟疑，他道：“放心，傅总出去了，恐怕今天也不会回来了。”
顾深舟默默在安若故身边坐下，微微蹙眉，想把他自己喝的那个酒杯也拿走：“我说过，你的身体不适合喝酒——”
“又不会死。”
安若故挡住自己的杯子，语气轻飘飘道，“傅总上次不都说了吗？”
他在说气话。
顾深舟悬在空中的手颤了一下。
他应该都知道了。
果然，安若故道：“……我刚刚，问过傅总了。”
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声讥讽的笑声，“他不仅承认了，还说我今天确实很像沈青城，令他很满意。”
——这也是实话。
傅宴回来时就给他打了十万作为奖金，显然是对他今天的表现非常满意。
以至于安若故现在演伤心，要调动比平时还努力得多的情绪。
今天这层窗户纸捅破得刚刚好。
顾深舟一直以来以为帮傅宴隐瞒着替身的事情，瞒得很艰辛。也许也因为这层关系总是背负着心理压力，哪怕明明动了心也不肯再进一步。
现在秘密被戳穿，安若故干脆将自己最脆弱、最需要被抚慰的那一面摊开露在顾深舟面前。
顾深舟的骑士病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尤其刚刚，他特地当着顾深舟的面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顾深舟内心的愧疚一定在不断地发酵，直到现在，终于酿成一场平静下的风暴。
就等着蝴蝶扇动翅膀的一刹那。
“……原来我是因为长得像他，傅宴才会带我回来。”
“也难怪这么久了，他还是那么嫌弃我。因为我始终不是沈青城。”
安若故晃着手里的酒杯，又喝了一口，语气颓废地喃喃道，“他虽然会带我回来，给我花钱，让我住在这里，给了我从没有过的一切好东西。但是他从不会抱我、不会亲我，更别提其他的了。”
“这么久了，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傅总的情人，但实际上几个月了，我连接吻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这话说出去别人恐怕都不会信。”
顾深舟一直沉默聆听，直到这刻心头顿时一阵悸动，随后又迅速按捺住心情。
安若故正在伤心。
他居然因为这句话，而偷偷开心了一下，真该死。
为了掩盖自己这层不可言说的隐秘心事，顾深舟硬是逼着自己开口，驴唇不对马嘴地安慰说：“没、没关系，以后会有机会的。”
“是吗？”
安若故抬头看他，微微发红的眼眶里一片潋滟水光，盯着顾深舟的嘴唇，随后像带着一点自暴自弃地笑了一声，“那顾医生，你要陪我练习接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