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生活对我来说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明明触觉、听觉、味觉都没有任何问题,可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套上了一层透明的膜,宛如在触碰虚幻之物。
每当这个时候,我的脑子就有种轻飘飘,仿佛被清风拂过的瘙痒感。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脑子要长出来”了?!
我晃了晃头,把这奇怪的感觉赶走,继续专注在眼前的作业上。
白金色的发丝如璀璨的流金,在我的指尖上滑过,同属一物的香氛气息在吹风机的烘烤下飘荡,归属出同类的标识。
我放下吹风机,拿起梳子倒上精油,慢条斯理地梳拢:“……好了。”
我终于找到机会,对三途的这头秀发下手了。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留宿的那天我恰好洗了头,而时刻关注我的人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接过了护理过程。
从那以后,我就一直想对他做同样的事。
只可惜,这人对照顾我情有独钟,却对这种事百般推辞。
服侍我的时候一脸平静,轮到自己却害羞起来。真可爱啊。
我倾下身,把三途的头发整理好。
明明是一直以来所熟悉的香气,鼻尖嗅到的味道却与平常不同,让我有一种彼此的气息各自混合,融合到了一起的错觉……
被我的呼吸所吹拂的绒毛在灯光下轻轻地飘舞起来,绯红似乎便也顺着倒下的绒毛一点一点地蔓延开来,覆满整只耳朵。
“奈奈。”
三途侧过了头,受重力拉坠的发丝便将那不争气的耳朵藏了个彻底。
以为这样就能掩盖住自己不自然的神色,不让背后的人有所察觉,却不知自己的表情被身前纤毫毕现的镜子暴露得一干二净。
果然好可爱。
“那个,之前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似是受不了这旖旎的氛围,三途手抓着裤子,略带着不自然问道。
“嗯?之前……啊,你是说,放在你出租屋里的礼物吗?”
说起来,这人前天似乎提到过,要把礼物交到我手上。但那时的我还没考虑好要不要解除这个人的监禁,便没有给出准确的答复。
现在的话……
其实这人自醒来在这里生活,除了那次的要求,从来就没提出过要出去,也从未对外界表现过兴趣。
逆来顺受的老实样子让人看了就心生可怜,让我不知不觉中就背上了道德枷锁,每天睡觉前都在狠狠唾弃自己。
居然对喜欢的人做出这种事,甚至还有沉迷其中的迹象,实在太可恶了……
本来把三途关起来是情急之下所作出的决定,而之后更多是为了对他进行精神修正。不管是寻求什么内心的寄托,又或者是培养内心的秩序通通安排上——
毕竟对着这张脸我使不出人格修正拳,只能软着来了。
于是,我们久违地谈到了Mikey。
作为穿越者的事,真一郎的事。诅咒的本体,所产生的后果。以及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Mikey身边,又为什么会和一虎他们在一起。
这些在之前就已经和他说过一遍了。
“奈奈,喜欢Mikey吗?”
“作为伙伴来说,还挺喜欢的。”
“所以,你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对吧?”三途扬起下巴,抬头看向身侧的我。
“你想救他是因为场地,而不是有其他的原因。你被他吸引,是因为他身上的东西能够提供你生存的能量,对吧?”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难道他还是担心我食欲大爆发把万次郎吃了吗?
我略带无奈:“都说了我没想吃他啦。……我一点都不喜欢吃那种东西的说。”
明明不喜欢的。
“我喜欢的人只有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