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了，程又才忿忿不平地和哥哥嘀咕：“这老东西可真难伺候！平时嫂子不在家，还不都是你每天在他跟前尽孝！都什么年代了，还一天天的要你每日晨昏定省。”
“老东西自己年纪大了，觉少醒得早，也不体谅你还年轻。天不亮就起来，吵醒了猫，猫都得撵着你跑。”
程再眼里划过厌烦之色：“他是怨我结婚几年了都没能让他抱上孙女，嫌弃我不能生，故意找茬磋磨我呢。”
说到孩子，他不免心酸。
这也是他的心病了。
逢年过节和符家的亲朋好友聚会吃饭，每次都少不了被当众逼问。符彧那些族姐们早就对他很不满了，更不用说她最难缠的一群兄弟。都结婚入外姓了，还成天多管闲事。
程又眼神微闪，小心翼翼试探道：“哥，你有去医院查过吗？”
“查，我怎么没查？可问题不在我……”
“你是说嫂子……”程又大吃一惊。
程再见他误会了，连忙红着脸否认。他又急又羞地拍了下弟弟的手，瞪了他一眼：“想什么呢？你一个男生整天把这些放在嘴上也不害臊！”
“我这不是关心你们吗？”程又嬉皮笑脸。
“我们？”程再有点敏感地多看了他一眼，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他打着岔把话题翻过去，“你嫂子多的是人关心呢！连我恐怕都多余，就更不缺你了。不说这个，待会儿餐桌上你老实些，别再惹她不高兴。”
“我这不是替你打抱不平吗？”
两个人说着就往楼上走，没多久了，程再还想抓紧时间洗个澡护肤，再换身衣服。
*
六点左右，符彧准时回了老宅。
她矜持地对一路问候的人点头示意，结果刚进门就被一阵香风袭了满面。两只柔嫩的手握住她的双臂，她正要挣脱便听见她爸不住地心疼道：“瘦了，瞧着下巴都尖了。”
“最近工作忙，瘦了也正常。您太大惊小怪了。”
符张氏抱着她的胳膊往里面走：“说的什么话！你身边没一个靠得住的，我再不上心，你这身体哪里撑得住你这么瞎折腾！要我说，你还是搬回来住。”
“不了，家里离公司太远……”
程再定在原地，直勾勾盯着前面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尤其是符张氏，倒比他更像是做丈夫的。
“不要脸！”
他惊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却发现是程又在骂。
“一大把年纪了还花枝招展的，自己没本事看住妻子，却和做女婿的抢女儿。”
程再忌惮地环顾四周，他听着心里有些痛快，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是淡淡地警告他闭嘴，免得被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