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雀自嘲地笑了一声,觉得自己今天被他传染。有病。
“我想娄先生是弄错了。”她说,“你有没有夫人,和我没关系,你以后有几个情人,也和我没关系。”
他动作一滞,方向盘打偏,娄与征皱起眉:“你什么意思?”
明雀掀起眼皮,平静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意思就是,我并不是准备回来当你的情人的。那个位置,我不想要了。”
“……”
“所以,麻烦掉头,这是去你市区公寓的路,不是去我家的。”
忽然一个急刹。
明雀毫无心理准备,短促惊叫一声,身体猛地向前冲去,额头磕到玻璃,整个人又顺着安全带弹回了座椅。
她脑海一片天旋地转,刚想开口,下巴就被人狠狠捏住了。
骨头疼痛,仿佛碎裂。
娄与征欺身上前,眼眸中风暴欲来,迸射出迫人火光:“明雀。”
他一字一顿,唤她名字。
那样近的距离,他像阴影像乌云般笼罩,恍然唾手可得。
然而那样深刻的眉,锋利的面孔,眉眼沉下极具的威慑力,都让明雀觉得,浑身骨头都痛了起来。
她还是笑笑:“怎么?”
“你找死。”
明雀握住他的手,那只大掌滚烫,正因为用力而颤抖。
明雀直视他的眼睛:“我怎么找死了?不过就是不想和你维持床伴关系罢了,不是吗。”
她轻轻喘息,勾着风情的笑,黑夜中一双眸子亮得惊人。
他捏着她下巴很痛,她染了暗红的指甲油,此刻指尖也毫不留情狠狠掐进他手背,仿佛鲜血滴落。
娄与征嘴唇翕动,发不出声音。
最后,他似乎有些恼怒地道:“你究竟还要耍脾气到什么时候?”
明雀觉得可笑,他们今天一天只要是开口说话,就是在吵。
就和三年前一样。
总是争吵,实在吵得不可开交就做,反正累了两个人都没力气了,明雀能闭嘴,他也耳根清净。
她今天原本就打算自己一人去湖市,回来早点休息,明天进组。
折腾到现在,她实在不能编鬼话,说娄与征一点责任也没有。
明雀盯着他眼睛:“我没有闹脾气,我是在很认真通知你。”
她看到娄与征的神情变得难看至极。
“娄先生,我不是你的情人了,以后也不会是。你这么年轻有为,如果实在觉得未婚妻睡起来没滋味,想找个床伴还不容易?外面大把年轻漂亮脾气好的,多的是。”
车内氛围冷却,近乎凝滞。
没有开灯,视线溃散昏暗,唯一的光源,是街道旁路灯的光影。
人在昏暗环境中,其他感官的敏锐度,是会成倍增长的。
明雀说完,尝试动了动脖颈,娄与征的手依然微微发着颤,掐着她不肯松开。
剑拔弩张那一刻。
她闻到一点他身上冷清的檀香,竟然意外觉出一股安心来。
气味入夜后变得幽深安静,像他常年身上散不去的寡言沉默,也像他给人的感觉,高不可攀,不敢靠近。
明雀莫名想,这或明就是娄与征爱点这个香的原因。
他这样冷情冷血的人,也需要安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