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以德报怨的话,让朱元璋更加惭愧。
他握住苏宁的手,低声道:“允通,皇爷爷对不起你。”
“皇爷爷,”苏宁眼中含着泪光,“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始终看不上孙儿吗?为什么宁可立二哥朱允?,也不愿考虑孙儿?”
朱元璋长叹一声,苍老的脸上写满复杂:“为了大明朱家的天下!有些牺牲。。。。。。是必要的。你的能力太强,势力太大,而且剑走偏锋,急功近利,若是你为储,对于大明江山不见得是好事。这江山。。。。。。需要的是一个能让所
有人都安心的君主。”
离开吴王府时,朱元璋在轿中沉默良久,突然对随行的蒋?叹道:“蒋琳,你是不是认为朕的心太狠了?”
蒋?躬身答道:“臣不敢妄言。陛下为江山社稷,自有深谋远虑。”
朱元璋望着窗外萧瑟的秋景,喃喃自语:“有时候,朕也分不清,到底是在守护这大明江山,还是在被这江山所束缚。。。。。。”
此时的苏宁已经被送回了吴王府,待皇帝仪仗远去后,苏宁缓缓坐起身来,脸上的病容渐渐褪去。
他走到窗前,望着朱元璋离去的方向,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场戏,接下来要换一种玩法了。
洪武二十五年的初冬,南京城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
寒风卷起枯叶,在空旷的街道上打着旋儿,整座京城仿佛都屏住了呼吸。
吴王府内外戒备森严,锦衣卫的岗哨比平日多了三倍。
往来太医个个面色凝重,府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连下人们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惊扰了重病的主子。
谨身殿内,朱元璋站在窗前,望着吴王府的方向,眉头紧锁。
这个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孙子,如今却成了他心头最大的隐患。
“蒋琳,”朱元璋突然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你说吴王这次中毒,是真的毫无防备吗?”
蒋?跪地回禀,语气谨慎:“陛下,据臣多方查证,吴王殿下确实事先不知情。而且中的是西域奇毒‘断肠散,毕竟是太子妃以命换命,若非太医院救治及时,恐怕早已。。。。。。”
朱元璋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传朕旨意,即刻派人前往武当山,请张真人入京。再派人去龙虎山,请席应珍道长。朕要这天下最好的神医,都来给允通诊治。
蒋?心中一惊,抬头看向皇帝:“陛下是要。。。。。。”
“朕要确认,”朱元璋目光深邃如潭,“这个孙子,到底还能不能活,到底还有没有威胁。”
十日后,两位当世神医齐聚南京。
武当山张三丰和龙虎山席应珍都是仙风道骨,二人同时入京的消息,立刻引起了大明朝野的广泛关注。
吴王府内,苏宁虚弱地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当两位神医在朱元璋亲自陪同下来到寝室时,苏宁依旧毫无反应,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知觉。
张三丰上前把脉,手指刚搭上苏宁的腕脉,眉头就微微皱起。
席应珍也同时上前诊察,二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诊脉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
期间,两位神医不时低声交流,面色越来越凝重。
太医院的太医们恭敬地立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
“如何?”朱元璋在偏殿焦急地等待,见二人出来立即问道。
张三丰长叹一声,白眉微蹙:“陛下,吴王殿下所中之毒甚是奇特。看似是西域断肠散,却又夹杂着几分苗疆蛊毒的特性。毒素已深入五脏六腑,贫道。。。。。。无能为力。”
席应珍也摇头道:“此毒霸道异常,按理说中毒七日必死无疑。殿下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但要根治。。。。。。难,难,难!”
朱元璋脸色一沉,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朕要你们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