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识到不对劲了。这事背后有鬼。
“好！既然你们不信，那就一起去见内务府总管！”李德全强撑气势，“让大人裁决！”
“不……不用那么麻烦。”苏宁忽然笑了，“我已经……让人去请钦天监的张大人了。他说……半个时辰后到。”
“张大人？”有人问，“哪个张大人？”
“张灵昭。”苏宁轻声道，“钦天监正卿，兼掌阴阳术数，最擅辨伪证、识谎言。他说……只要看一眼笔迹，就知道是不是伪造。”
李德全几乎咬碎牙齿。
他知道张灵昭是谁??那是顺治爷亲封的“国师级”人物，虽不管政务，但在宫中地位极高，连太后都敬他三分。若真让他来验信，哪怕信是假的，只要他说一句“笔迹有异”，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而更可怕的是……这一切，像是早有预谋。
他终于明白：这不是一场赌局，而是一张网。
他们根本不在乎赢钱，也不在乎赌博本身。他们在钓的，是像他这样的“线头”。
只要他今天稍有逾矩，就会被当场揭发，成为鳌拜违规插手宫务的铁证。
“我……我还有事。”李德全脸色铁青，“今日暂且退下，改日再查！”
说罢，转身便走，狼狈不堪。
人群爆发出欢呼。玄烨看着苏宁，眼中已有惊叹。
当晚，乾清宫密室。
玄烨盯着苏宁：“那封信，是你伪造的吧？”
苏宁点头：“温……温家兄弟偷来的笔帖，我临摹了三遍。”
“可你怎么知道他会来？”
“因……因为赵三一倒，必有人善后。”苏宁平静道，“而能代表鳌拜出面的，只有李德全。他若不来，说明鳌拜尚存忌惮；他若来了，便是送上门的机会。”
玄烨深深吸气：“你是在借朕的‘赌局’，布你的‘杀局’？”
“不。”苏宁摇头，“是借他的恐惧，激他的贪心。他以为我们在玩骰子，其实……我们在玩命。”
玄烨久久不语。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像太监，不像谋士，甚至不像凡人。他像一把藏在鞘中的刀，不出则已，一出必见血。
“你说……下一步怎么走？”
“等。”苏宁低声道，“等他怀疑是你在幕后指使。等他按捺不住，想要亲自确认。那时……您就能看见，他真正的面目。”
果然，三日后，鳌拜入宫请安。
他一身戎装，步伐沉重，踏进乾清宫时，声如洪钟：“臣鳌拜，参见皇上。”
玄烨正在练字，头也不抬：“平身。”
鳌拜站定，目光扫过殿内，最终落在角落里的苏宁身上。那一瞬，两人视线相撞，空气仿佛凝固。
“听说……近日宫中有赌局屡禁不止？”鳌拜缓缓道，“连内务府都管不了？”
“哦？”玄烨终于抬头，“有这事？朕怎么不知？”
“皇上日理万机，自然不知。”鳌拜语气加重，“可若因此闹出人命，伤了皇家体面，臣恐难辞其咎。”
“那你打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