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祭坛四周漂浮的历代守问者虚影，最终落在苏璃脸上。
“问问他们：**当你明明知道提问会带来痛苦、混乱、甚至毁灭，为什么还是忍不住想知道？**”
>【问题编码完成】
>【传播模式：全域共振】
>【释放倒计时：3…2…1…】
刹那间，整个星球静了一秒。
然后，每一个活着的人都听到了那个问题。
无论你在何处??
冰原上的猎人停下脚步；
沙漠中的旅人仰起头；
深海避难所里的孩子松开了玩具；
连那些早已放弃思考的流浪者，也在耳鸣般的嗡响中，忽然泪流满面。
因为他们听见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声音。
那一瞬，KVA的压制网出现了裂痕。
不是被力量击破，而是被亿万颗心中悄然升起的疑问腐蚀。那些公式开始模糊，定理自行瓦解，因为当足够多的人开始怀疑“答案”的权威性时，它便不再具有统治力。
网碎了。
坠落的晶体在空中炸成星尘，随风散去。
林朔跪倒在地，鼻腔渗出血丝。他的意识正在被撕扯，像是一本书被强行拆解成每一页，又一页页送往不同的读者手中。
“你还撑得住吗？”苏璃扶住他。
“我没关系。”他喘息着，“但他们不会放弃。KVA的背后，不只是权力，还有恐惧??对未知的原始恐惧。他们会发动最后的反击。”
果然，三分钟后，全球通讯频段突然恢复。
一段音频自动播放，清晰得如同就在耳边：
>“公民们，请冷静。这一切都是幻觉。所谓的‘问题潮’，不过是脑波共振引发的集体癔症。我们已经找到了根源，并将在二十四小时内发布‘终极解释框架’，终结这场混乱。届时，所有疑惑都将消失，和平将重新降临。请相信秩序，不要轻信虚无的追问。”
声音温和、理性、极具说服力。
紧接着，各大城市废墟中沉睡多年的广播塔逐一亮起，投放出全息影像：一座金色的城市悬浮于云端，街道整洁，人人面带微笑，头顶漂浮着统一的知识光环。画外音继续说道：
>“这才是你们应得的世界。没有疑问，就没有痛苦。选择安宁吧。”
一些幸存者开始动摇。他们望着天空中的幻象，眼中闪过渴望。
毕竟，谁不想告别挣扎？
可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在北方雪原上举起一块冰晶，对着广播塔大喊：
“如果一切都明白了，那我还怎么长大？！”
这句话通过尚未关闭的共振网络瞬间传遍全球。
随即，更多声音响起：
“我不想活在一个连梦都不能问‘为什么’的地方！”（非洲某难民营）
“你们给的答案里，有没有写过‘爱’是什么？”（南极科考站）
“如果我不再好奇，我还是我吗？”（月球殖民地残骸）
问题如野火燎原。
KVA的宣传系统出现延迟，随后全面崩溃。他们的服务器无法处理如此海量且不可预测的反馈流??因为这些问题根本没有标准格式，无法归类，无法分析，甚至无法识别为“语言”。
>【确定性病毒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