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这是一个割裂的空间。
医院外，人们喜气洋洋，各自安好，医院内，正上演着一场生死之战。
没有多少时间再耗下去了，眼看精神病人越发上头，对这场交换人的游戏乐此不疲，在场没多少人会认为洛云初在刀下会完好无损。
毕竟，周围的人对精神病人来说就是情绪上最好的催化剂。
听着纪伶让他做取舍的话，裴言澈心里闷闷的喘不上气。
记忆似乎又回到以前那些阴沉不见光的日子。
常年累积的悔恨时刻交织在他心头，像一根藤蔓，每到特定时刻就会缠绕在一起，紧紧捆住他的心。
这是裴言澈这辈子也无法忘怀的。
如果说，给他一个机会，他绝对不会让纪青陷入险境，为救自己而亡。
看着纪伶还尚显稚嫩的面孔，渐渐与他记忆深处那张人脸重合起来。
裴言澈的心没来由地抽疼了一下，也就是这一疼，让他瞬间清醒。
他是他自己，可纪伶不仅是她自己，她身上还承载着纪青对她的厚望与爱。
既然答应纪青，替他保护好妹妹，那么裴言澈自知自己要尽到哥哥的责任。
他不能够对不起纪伶，将其拉入其中。
所以，纪伶和洛云初，一个也不能受伤。
裴言澈回过神来，高度的紧张与聚焦让他渗出不少汗来，看着乐呵呵的病人那么天真，他企图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哄他，“你看，我来换他们两个，我比她们高壮，你肯定愿意和我玩吧？”
精神病人像只受了刺激的猛兽一样，有样学样地呲了呲牙，“好，我要你。”
见他答应自己，裴言澈神情有些松动。
有了缓和就意味着有解救的机会，不算太坏。
他朝着精神病人点点头，动作轻柔地朝他走过去，嘴里还边安抚着他，“听话，你放开她，来抓我。”
这样的话听得周围的人眼睛也一酸。
外面隐约传来警鸣声，人群开始躁动起来。
而洛云初也时刻保持着警惕，见裴言澈甘愿替换自己，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他，也许只是不愿让任何一个活人受伤吧，不单单是对自己。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是倔强的，最却是诚实的。
在裴言澈往来走的时候便大喊着：“裴言澈，你不要假好心，带着人给我滚！”
也就是这么一喊，恰恰吓了精神病人一跳。
他本来就绷不住神经，经此一喊，脸上更是愤怒不已，“烦，你好烦人！杀了你。”
如此可怖的话从他口中说出，其本人确实更兴奋了。
只见他扬起刀就要刺向洛云初，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快要靠近他们的裴言澈飞身而去，用半边身子挡住了那把利刃。
噗呲一声，刀刃刺进身体的声音如此清晰。
洛云初因恐惧和毅然闭上了眼睛，却又因为一股大力冲击而被迫睁开眼睛。
那把刀并没有刺进她的身体里，是裴言澈为自己挡了刀！
洛云初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耳边的警鸣声越发清晰，可她却耳鸣了，眼里只有倒地的裴言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