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致命的问题是：谁也不知道那卷磁带究竟是否还存在。
据可靠情报，埃里克森教授去世前曾将核心数据复制成三份，一份销毁，一份藏于研究所，最后一份交给了私人律师保管。那位律师三年前死于一场离奇车祸，车辆坠海，尸骨无存。至今无人找到保险箱的下落。
这意味着，他们只能赌??赌研究所里的那一份仍在。
回到民宿后，安德森立即接入安全网络，向赵振国汇报进展。不到十分钟，回复传来：
【“灰雀”可信。允许其主导行动。另，国内专家组已完成对“蜂巢一号”设备的初步拆解，真空烧结炉的技术逆向工作进展顺利。预计半年内可实现仿制。叮嘱你：务必保护好林远舟，此人价值堪比一座隐形核电站。行动代号升级为“赤字?甲等”，资源任你调用。】
安德森读完，心头沉重。
“赤字?甲等”意味着中央已将此次行动列为最高优先级，甚至超过了常规军事部署。这也说明，上面是真的急了。近年来西方不断加码技术封锁，连民用级别的高速电机、精密轴承都列入禁运名单，国内多个重点工程因关键部件缺失而停滞。若不能尽快突破自由电子激光这一关，未来十年的科技发展将彻底受制于人。
他点燃一支烟，靠在窗边凝视夜色。窗外，雪越下越大，整座城市仿佛被一层白色帷幕笼罩。他忽然想起十年前在智利沙漠执行任务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大雪，他躲在废弃雷达站里，靠着最后一块压缩饼干撑过七十二小时。那时候他问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答案很简单??因为有人在等他回去，因为有个小女孩还在喊“爸爸”。
现在，他不再需要问自己为什么了。
两天后，林远舟如约发来消息：**行动可行，但需特殊工具。我要一台便携式电磁脉冲发生器，频率可调，功率不低于800焦耳；另需两套纳米级攀爬手套，能在玻璃表面垂直移动。此外，还需要一名熟悉丹麦语的接应人员，负责外围警戒与通讯中继。**
安德森立刻联系赵振国，申请物资空投。由于欧洲局势敏感，不能使用外交渠道，最终决定通过一艘往返波罗的海的货轮秘密运送。三天后，一个标着“渔业设备”的集装箱在哥本哈根港靠岸，经由当地华人商会转运至安德森手中。
打开箱子时，他几乎屏住了呼吸。
电磁脉冲发生器被伪装成一台老旧的渔船导航仪，内部线路复杂精密；攀爬手套则藏在一双橡胶雨靴夹层中，表面涂有仿生蜥蜴足底纹理，可在任何光滑表面自由行走；至于接应人员，总部派来了代号“夜莺”的女特工??苏婉，原国安部外勤骨干，精通五国语言，擅长伪装与心理操控。
她抵达当晚，便以法国游客身份入住研究所对面的酒店，开始对周边环境进行全天候监控。
一切准备就绪，行动定于一周后的深夜展开??那天正值北欧极夜节，全城举行灯火庆典，警方警力将大量抽调至市中心，研究所区域防卫最为薄弱。
行动前夜，安德森与林远舟在仓库最后一次碰头。墙上挂着大幅研究所平面图，红笔圈出了三条潜在路线。
“我们只能进去十五分钟。”林远舟指着地下二层的档案室，“震动传感器每23秒扫描一次，热成像仪有5秒盲区。我们必须卡在这个窗口期进入并撤离。一旦触发警报，宪兵五分钟内就能赶到。”
“电磁脉冲能屏蔽多久？”安德森问。
“最多90秒。”林远舟道，“足够我们打开防火保险柜，但必须精准定位磁带位置。根据我父亲的笔记，它应该藏在编号D-7的金属抽屉里，外面贴着‘气象观测记录’的标签。”
“夜莺”在一旁补充：“我已经摸清了巡逻规律。两名哨兵交接间隙为秒，刚好够一个人从外墙翻入，直达二楼平台。”
三人商定分工：林远舟主攻档案室，负责取回磁带；安德森在外围策应，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夜莺”则在制高点提供实时情报支持。
午夜零时，行动开始。
风雪交加，能见度不足十米。三人分头出发，半小时后在研究所后墙汇合。林远舟穿上黑色作战服，戴上夜视仪，双手套上攀爬手套，如同壁虎般贴着玻璃幕墙向上攀爬。安德森则潜伏在配电箱旁，手指紧握脉冲发生器开关。
“还有十秒。”耳机里传来“夜莺”的声音，“哨兵即将换岗。”
“明白。”安德森低语。
“三、二、一……放！”
他按下按钮，一道无形的能量波瞬间扩散，研究所内的所有电子设备同时闪烁了一下，随即陷入短暂瘫痪。监控画面冻结，红外探测器失灵，就连应急灯也熄灭了三秒。
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