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恪礼嗯声,“还没有。”
小十转过身。
看向沙发的方向。
忍不住问道,“是因为沙发不舒服吗?”
方恪礼声音比刚才轻很多,“不是,我想事情,公务上的事。”
小十哦了一声,就没多问,“你知道我们私底下约了给钱的?”
方恪礼似乎是笑了笑。
轻声说道,“你和文溪偷偷递眼色,眼睛都要抽筋。”
小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分你钱。”
方恪礼摇头,“不用,你收着,以后我工资也给你。”
小十赶忙问道,“多吗?”
说完。
觉得不对,。。。。。。
夜色再度降临北京城,小满站在共生园新落成的“静默剧场”二楼回廊,望着楼下忙碌的身影。灯光师在调试投影角度,音响工程师反复校对震动频率,一群志愿者正帮孩子们试戴改良版触觉反馈手环。山果蹲在地上,指挥两个小伙伴调整地板传感器的位置,嘴里念念有词地比划着:“这里要再往左十厘米,不然节奏会错位。”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沈知远发来一条消息:“日内瓦那边确认了,颁奖典礼定在六月十九日,秘书长将亲自为你致辞。”
她轻轻回了一个“好”字,又补充道:“带山果一起去。”
对方很快回复:“她已经准备好演讲稿了?”
小满笑了,抬头看向女儿专注的侧脸,打字回复:“她说要用手语讲一首诗,题目叫《妈妈听不见的时候》。”
那一刻,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时她还在云南边境的一所聋哑学校支教,刚经历离婚不久,耳朵因突发性神经损伤彻底失聪。她记得自己曾蜷缩在宿舍床上整整三天,不吃不喝,连眼泪都流不出来。直到第四天清晨,一个小男孩悄悄推开门,把一只折得歪歪扭扭的纸鹤放在她枕边,然后用手语说:“老师,你看不到光,但你可以摸到它的温度。”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被人真正“听见”。
如今,那只纸鹤被塑封后挂在办公室墙上,而当年的孩子早已长大,成了“静默图书馆”的首批本地管理员之一。命运的丝线就这样悄然交织,从一个微小的善意出发,最终织成一张横跨大陆的温暖网络。
演出彩排开始前,山果跑上楼抱住小满的腰,仰头打出一串手势:“妈妈,你说我今天能跳好吗?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听不见的人也能跳出最美的舞。”
小满抚摸她的发丝,缓缓回应:“你不需要证明给谁看。只要你愿意跳,那就是最美的。”
舞台灯光渐暗,背景音乐并未响起,取而代之的是地面传导的低频脉冲波。孩子们赤脚踩在特制地板上,依靠震动感知节拍。第一个节目是群舞《心跳的形状》,由十二名八至十四岁的听障少年共同完成。他们以身体为乐器,用拍打、跳跃、旋转构建出一幅流动的生命图景。
当最后一个动作定格时,全场寂静无声??这是属于他们的语言,无需声音点缀。
台下坐着几位来自非洲的合作方代表,其中一位卢旺达教育官员红了眼眶。他后来在接受采访时说:“我们带回的不只是技术,更是一种尊严的重建方式。”
散场后,小满和山果步行回家。春末的风带着槐花香,路灯下影子拉得很长。路过一家便利店时,山果忽然停下脚步,指着橱窗里陈列的一款智能手表新品。
那是一款主打“无障碍交互”的产品,广告语写着:“听见世界,从理解沉默开始。”
小满怔了一下。这句文案,正是去年她在央视访谈中的原话。
她没想到,一句话竟能穿透如此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