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主动问，“你刚才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要问我？”
桑旎抬起眼睛。
在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后，这才转开视线，“算了，没什么好问的。”
说话间，她已经将淘好的米加了水，又放进砂锅中。
她也不再做什么事情，只站在那里盯着那儿的火看。
傅宵寒将洗好的青菜放在旁边，再从背后轻轻将她抱住了。
“怎么还是不开心？”
他的嘴唇靠地有些近了。
气息从桑旎的耳边拂过，让她的皮肤有些发痒。
她的眉头也轻轻皱了起来，但语气却还是淡淡，“我没有。”
“没有吗？”
傅宵寒的话说着，那抱着她的手也慢慢收紧了几分力道。
桑旎忍不住嘶了一声，再往他手背上捏了一下，“疼！”
傅宵寒没有说话，但手倒是松开了些许。
桑旎一边搅拌着锅里的粥，一边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他，“所以你刚才跟沐沐说什么了？”
她这句话落下，傅宵寒倒是轻笑了一声。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他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了桑旎的这声回答——也在他的预料中一样。
桑旎有些恼怒，正准备往他身上再拧一下的时候，傅宵寒却说道，“也没说什么，就训斥了她几句，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其实我也没生气。”桑旎又皱起了眉头，“更不是说她不能发脾气，就是……”
“你觉得邹荀很可怜，对么？”傅宵寒却是精准地猜中了她的心思，“你觉得沐沐拥有的已经够多，而邹荀却连生活的安稳都没有办法维持，所以她更不应该不理解他，是吗？”
桑旎不说话了。
“我觉得不对。”傅宵寒说道，“你可以同情他可怜他，但不能要求沐沐同样以这样的心情去跟他相处，她有权利去决定自己是喜欢还是讨厌一个人，你不能将你看到的和感受到的东西加诸在她的身上。”
“可能她看见的邹荀，和你看见的就是不一样呢？”
桑旎皱眉，“哪里不一样？”
傅宵寒轻笑一声，“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在那么复杂的一个家庭里，你觉得邹荀可能什么心眼儿都没有呢？他虽然是个孩子，但也已经十几岁了，会说谎，也会演戏，可能沐沐就是看见了他的不同面，所以才会觉得你的同情和爱心并不值得。”
傅宵寒说的话，是桑旎从未想过的一面。
然后，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她也看见了桑晴的另一面。
但因为桑晴的那一面只在她的眼前暴露，所以所有人都只看到了桑晴的温柔和善良，只有她看到了她的面目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