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真明珠满口“柳兄徒弟”“你徒弟”,柳闲怎么听怎么别扭,他介绍了下:“他叫谢玉折。”
一直在旁边奄奄一息的谢玉折终于有了动静,他忍下了咳嗽,哑着嗓子叫他:“师尊……你终于来了。”
柳闲上下打量着他,看到他身上不知道又被谁添的满身的伤,曲起手指在他脑门上用力弹了下:“和我分开一刻钟,你又把自己变成这副模样?很享受受伤吗?还是享受我救你?”
“疼……”谢玉折抬手揉了揉自己被泛红的眉心,很委屈地小声说:“师尊,和你分开之后,弟子莫名其妙就出现在了一个很黑的地方,然后就有看不见的东西打我,我敌不过,负伤了,现在全身都好疼,还好你来了。”
柳闲微笑道:“骨头都要断了,当然疼。”
可他的冷嘲热讽还没说完,谢玉折已经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眼里骤然就凝起了水雾,他抬起伤口纵横的手臂,问柳闲:“师尊,我好疼,能不能给弟子吹一吹?”
虽然他微蹙着眉头,眼中带泪,唇角下弯,可柳闲看着这么清澈的眼泪蓄在他漆黑的瞳孔里,总有种不妙的感觉,胳膊上起满了鸡皮疙瘩。
这双眼睛像能把人吸进去的黑水漩涡,不像清泉。
“吹?你脑袋出问题了???”他不可置信地咧着半边嘴,探了探谢玉折的额头:“没发烧啊。”
没想到谢玉折一下子擒住了他的手腕,带着他的手背到身后,手上力道完全让人无法反抗,一股强硬的力逼得柳闲挺起了腰,谢玉折的速度快到他来不及反应,他已经垂下了头,和他额头相抵。
柳闲盯着眼前和自己毫无距离的俊俏脸庞,谢玉折弯着腰,和他额心相抵,温热的呼吸洒在脸上,让他的皮肤都泛起了红。
他一把推开谢玉折,皱眉问:“这是想做什么?”
谢玉折用漆黑的眼睛看着他,他的声音比从前更具有迷惑性,呼吸已然轻作游丝,可总有些不明不白的意味,他说:“师尊,您不是想知道我有没有发热吗?这样才最准确。”
“没大没小,无法无天。”柳闲白了他一眼,而后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或许是因为方才他全部的心思都在谢玉折的伤身上,竟然没发现,此时他往谢玉折面前一站,平视时,视野正中央是他薄薄的嘴唇,他的眉眼更加成熟锋利了,唇角似乎还勾着点浅淡的笑意。
柳闲问:“你怎么突然长高了?”
“师尊,我一醒来就是这样了。”谢玉折蹙眉想了许久,而后他恍然大悟地微张着嘴:“会不会是这个遗冢的主人……?”
“有可能是他把你变成这样。”柳闲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谢玉折没点头也没摇头,他一边无辜地张开双臂,任由柳闲怎么打量,一边看向真明珠,很友好地问:“这位是明珠兄?”
真明珠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师徒二人。你们平日也是这样相处的吗?他没有拜过师,原来正常师徒之间会这么亲密吗?
察觉到柳兄徒弟落在自己身上不轻不重的眼神,他没了之前面对柳闲的那股活泼气儿。只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我叫真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