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池一怔。葛苇在想这个?那她刚才给葛苇戴帽子的时候,葛苇怎么没阻止她呢?因为葛苇接下来说:&ldo;我觉得说这句话的人,自己绝对没实践过,td冻死老子了。&rdo;顾晓池在旁边笑。葛苇把手里没吃完的饼干放下了:&ldo;那个……&rdo;顾晓池等着她开口。要说的话,好像很难。因为葛苇放下饼干,又拿起啤酒,打开喝了一口。顾晓池拿的是常温啤酒,可在雪夜里这么放了一会儿,也凉的像是在冰柜里冰过的一样。那可真是晶晶亮,透心凉,凉的葛苇一哆嗦。可是葛苇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啤酒罐子拿在手里不肯放。刚才吃的饼干太干,全堵在嗓子眼里,让她想出声都不容易,要说的话,对她而言,真的很难开口。终于,她又喝了一大口啤酒:&ldo;顾晓池。&rdo;顾晓池还看着她。葛苇望着她笑了一下:&ldo;你啊,小朋友,你离开我吧,走得远远的。&rdo;顾晓池一愣。&ldo;去画画,去写生,去攀山越岭,去看所有你自己想看、而为了陪着我没去看的风景。&rdo;她伸手,指尖冰凉,摸摸顾晓池的脸,又一笑:&ldo;真嫩。&rdo;&ldo;你还那么年轻,还有那么广阔的未来,别就这样停在原地。&rdo;顾晓池沉默了一下。&ldo;那你呢?&rdo;她问:&ldo;关于你自己,你是怎么打算的?&rdo;&ldo;我吗?&rdo;葛苇又喝了一口啤酒:&ldo;我想去旅行,一个人。&rdo;&ldo;这么多年,我全年三百六十五天泡在剧组,连春节都不休息。别人都以为,我是喜欢演戏,或者喜欢赚钱,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除了演戏,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rdo;&ldo;不过现在,我想为了你,把这些学起来。&rdo;&ldo;学会一个人独处,学会一个人生活,不是活在剧本里,是活在真实的生活里。&rdo;&ldo;等我学会这一切的时候,我就也和你一样,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了。等那时候,我应该就不怕你有你的生活,会飞的很远、很高了。&rdo;葛苇笑了一下,又伸手摸摸顾晓池的脸:&ldo;等我学会了,我就回来找你。&rdo;顾晓池静静望着她,伸手,握住她的手指:&ldo;苇姐,不会很难么?&rdo;顾晓池没握着啤酒罐,手是暖的,很暖。&ldo;难啊,难死了。&rdo;葛苇吐出一口气:&ldo;可是这一次,该换我为了你,去突破自己,去努力的不顾一切的,奔向你了。&rdo;葛苇突然笑了,像平时一样,媚眼如丝的:&ldo;你不会在山里勾搭什么少数民族小妹妹,背弓射箭贼带劲那种,然后不要我了吧?&rdo;&ldo;有可能。&rdo;顾晓池轻声说:&ldo;气死你。&rdo;葛苇哈了一声,在顾晓池的脸上掐了一下,一口把剩下的啤酒全喝掉。她站起来,拉住顾晓池的手:&ldo;我们回家吧。&rdo;回了家,两人没再说什么,就还是跟平时一样,顾晓池去给葛苇放洗澡水。葛苇进浴室的时候,水蒸气热热的一片,很暖和。刚才雪夜里冻僵的皮肤,在热水的冲刷下,渐渐复苏过来。一同复苏的,好像还有葛苇心底的知觉。刚才坐在雪夜的路灯下,好像一切都被冻住了,她没想哭的。这会儿却觉得鼻子发酸。她舍不得顾晓池,好舍不得。还好哗啦啦的水声很大,能遮住葛苇发出的声音。她从浴室出去的时候,眼尾稍微有点红,鼻尖也有点红。顾晓池看了她一眼,拿着吹风机过来给她吹头发。什么都没问,只给葛苇冲了一杯蜂蜜水喝,然后两人一起上床。葛苇背对顾晓池,望着窗子发呆,身体蜷成了一只虾米,像是婴儿在子宫里的姿势。有心理学的书籍分析说,这是一个在迫切寻求安全感的姿势。顾晓池从背后抱住了她。顾晓池也刚刚洗过澡,怀抱很暖,暖着葛苇又已变得冰凉的背、腿和脚背。她的手缩在胸前,顾晓池的手臂环着她,把她的手也握在了手里。顾晓池轻声说:&ldo;苇姐,我三天后再走,去黔城山里写生。&rdo;葛苇轻轻&ldo;嗯&rdo;了一声:&ldo;那我洋气点儿,我去澳洲旅行。&rdo;签证她都有,提前办好的,买一张机票就能马上走。顾晓池又问:&ldo;你已经杀青了,接下来的三天,也没什么工作了吧?&rdo;&ldo;对。&rdo;顾晓池:&ldo;那我们一起想想,想去哪里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