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青莲教却不是,它对外放出来的真言中并没有一个明确的首脑。只称青莲教中有度化尘世儿女的秘法,凡是皈依青莲教者,往后将返归天界,免受劫难,最虔诚的信徒还将在天界获得永生。
这种“真言”对底层的布衣极具诱惑力,且据说青莲教自创建到现在已有上百年历史,可以说从燕朝有腐朽迹象之初,它就存在了。
长久以往,青莲教已然长成一座庞然大物,不仅信徒极多,还秩序优良,甚至堪称等级森严。
如今南宫青州来信,黛黎猜测很可能与这青莲教脱不开关系。
按寻常,他州信使前来,就算不是秦邵宗本人出面接见,也得派个高阶武将前去。
“他长途跋涉前来,想来颇为疲惫,你领他去休息,信件带回给我。”秦邵宗说。意思是不仅不亲自接见,连派心腹与之会面也省了。
卫兵领命。
黛黎多看了他一眼,秦邵宗笑道,“夫人觉得不妥?”
黛黎老实道,“我不大懂这些,给不了您建议。”
很快,卫兵带着信件回来了。
秦邵宗揭开火漆,一目十行,嘴角缓缓勾起,“这个南宫雄倒也不蠢。”
虽然黛黎先前一而再、再而三请求加入他的谋士团,但她一直很清楚自己的目的。她纯粹是找个庇护,让他动不得她而已,并非真想殚精竭虑给他卖命。
这会儿青州来信,她不管也不去问,眼观鼻鼻观心,全当没这回事。
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摸鱼。
秦邵宗睨了她一眼,知她乐得自在,但他偏不如她愿,“夫人既已是我麾下人,不如来看看这封青州来信。身为幕僚,倘若一点意见都给不得,将会被剔除出席。”
黛黎立马伸手,他将信件递过去。
黛黎这些日勤于识别章草,虽说还不能流畅写字,但认字基本能做到像以前一样迅速通读。
这是一封邀请函,读作邀请函,但结合如今的局势,黛黎更觉得它像一封求救信。
她打定主意在他麾下混日子,这会儿读完信,黛黎当即给他来了一段中译中,“这位南宫青州是个聪明人。”
秦邵宗气笑了,她这滑不溜秋的性子,真是欠收拾。
迟早狠狠收拾她。
被那双宛若大型猫科动物的棕瞳盯着,确实压力很大,尤其对方似乎想抓她的短处。黛黎轻咳了声,给自己打补丁,“我建议您挥军前往青州。如今虽说朝廷对各州的约束力日渐减弱,但贸然踏足他州地界总归容易留下话柄。而现在南宫青州盛情相邀,岂有拒绝之理?”
秦邵宗哼笑了声,“夫人说的是。”
他正要再说其他,此时外面再次有脚步声传来。和刚刚那回不一样,这回来人异常匆忙,不是急走,听着倒像是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