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眼神骤冷。
林浅风亦是心头一紧：“他们竟然还在继续？明明已经有了真正的麒麟肾继承者，为何还要制造这么多‘失败品’？”
“因为恐惧。”秦枫缓缓道，“他们怕我脱离掌控，所以必须准备后手。这些孩子，就是他们的备胎。”
他走上前，伸手按在秦昭头顶。刹那间，金光涌入少年识海，探查其记忆真伪。片刻后，他收回手掌，眼中多了几分凝重。
“你说的都是真的。”
秦昭抬头，眼中含泪：“少主……我不是来求您救我的。我只是想问一句??像我们这样的人，有没有资格，活成自己？”
风声骤停，万物寂静。
秦枫久久未语，最终单膝蹲下，与少年平视：“听着，我没有资格替任何人决定生死。但如果你愿意站起来，不再做谁的影子，我可以帮你撕碎那些枷锁。”
他掌心浮现金焰，轻轻覆于秦昭胸前伤疤之上：“这颗肾虽残，但它也曾为你搏动过。我不剥夺它，也不替换它。我要你用自己的意志，去驾驭这份力量。”
秦昭浑身剧震，只觉一股暖流涌入心脉，原本冰冷僵硬的伪肾竟开始缓缓复苏，发出微弱共鸣！
“记住这个名字。”秦枫低声道，“**破契盟**。七日后，断龙岭见。若你能赶到，便是第一任盟员。”
少年重重叩首，起身踉跄离去，背影瘦弱却倔强。
林浅风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忽然轻叹：“你打算收容所有这样的孩子？”
“不只是孩子。”秦枫站起身，目光深远，“是所有被压迫、被利用、被遗忘的人。这个世界太久了，只听得到强者的咆哮，却听不见弱者的呜咽。现在，我要让他们发声。”
他转身看向林浅风：“你也一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何总在深夜独自练剑？因为你父亲也是被秦家逼死的，对吧？”
林浅风身体一僵，握剑的手指节发白。
“十五年前，林氏商行因发现秦家走私邪器证据，被一夜灭门。你侥幸逃脱，被碧水寒所救。但从那天起，你就发誓要变强，强到足以复仇。”秦枫语气平静，“可你不敢说，因为你怕牵连宗门，怕被视为‘私仇乱法’。”
林浅风嘴唇微颤，终究没有否认。
“现在，不用再藏了。”秦枫伸出手，“加入我。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这一战，不止是夺回属于我的东西，更是打破这个由权贵书写规则的世界。”
良久，林浅风缓缓松开剑柄，将手放入他掌心。
“好。”她轻声道，“我陪你疯这一次。”
……
七日后，北境雪原。
断龙岭孤峰耸立，白雪皑皑，寒风如刀。此处本是秦家祖训禁地，相传曾有一位先祖背叛家族，被镇压于此，死后化作风雪冤魂，永世不得超生。
然而今日，岭顶却聚集了近百身影。
有披麻戴孝的老者，手持断剑，来自已被除名的“秦河支脉”；有脸上烙着奴隶印记的少女，双眼盲却感知敏锐，据说是南疆巫族遗孤；更有身穿黑甲的独臂男子，自称曾是秦家死士，因质疑命令而遭剜心放逐，靠着一颗机械假心苟活至今……
他们身份各异，背景不同，却有一个共同点??都曾在秦家的阴影下挣扎求生，都被当作工具、棋子、甚至肥料。
秦枫立于巨石之巅，身后净魂塔悬浮半空，散发柔和光芒，为众人抵御极寒。天火圣钟静静悬于腰间，如同沉睡的猛兽。
“诸位。”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们来到这里，说明心中已有答案。但我要再问一遍??你们是否愿意，亲手斩断与秦家的一切契约？包括血誓、功法、资源供给、乃至身份归属？”
人群骚动。
有人犹豫，有人恐惧，更有人低声哭泣。
一名老者颤声道：“若断契，我们将再无庇护，沦为世间弃民！秦家必派高手追杀！我们……真的能活下去吗？”
秦枫没有回答，而是抬起右手，掌心凝聚一团金焰。
“这是麒麟火，源自上古神兽之心。它不属任何宗门，不依任何典籍，只认一点??那就是‘自由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