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小九下了车。
大步流星,穿过寂静的走廊,薄底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不需要询问。
直接奔向vip楼层。
远远的。
他看到了一个坐在病房外的身影。
是霍长亭。
霍长亭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低着头,头发凌乱,昂贵的西装皱巴巴的,衬衣领口敞开,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整个人像一头挣扎的困兽。
小九一边朝着霍长亭走去。
一边摘下自己名贵的手表,随意丢在地上。
脱下西装外套。
亦是随手一丢。
他抬起。。。。。。
西伯利亚的雪,终于停了。
晨星基地的穹顶映着极光般的数据流,像一场永不落幕的银河雨。小八坐在控制室中央,指尖轻点全息屏,将周临川那条消息置顶在“守夜人日志”的首页。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那行字:“今天,我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怪物。”阳光从东侧玻璃斜射进来,落在她的肩头,暖得不像这个冬天应有的温度。
陈砚端着两杯热咖啡走进来,递给她一杯。“林婉柔的评估报告刚出,心理医生说她情绪稳定,愿意配合后续治疗。”他顿了顿,“但她提了一个要求??想见阿?。”
“我已经安排了。”小八吹了口气,抿了一口咖啡,“明天上午十点,通过远程共感桥接。如果她能承受女儿的情绪波动而不触发防御机制,就允许他们面对面接触。”
陈砚点头,目光扫过屏幕上的全球节点图。红色警报已全部解除,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蓝绿色光点,象征着稳定的连接与修复中的心灵。“你知道吗?巴西那群少年互助组昨天组织了一场街头演出,唱的是他们自己写的歌,叫《哭完再站起来》。视频点击量破亿了。”
小八笑了下,眼角微弯。“他们终于明白,眼泪不是软弱,是活着的证明。”
话音未落,终端忽然震动。一条紧急通知弹出:南极科考站李维突发急性心梗,正在抢救中。
两人脸色骤变。商景予几乎是撞开实验室门冲进来的,风衣都没来得及脱。“已经联系最近的医疗船,但暴风雪封锁航线,至少要六小时才能抵达。”他声音低沉,“他的最后一条共感记录显示,他在尝试回溯妻子去世那天的记忆……可能是情绪负荷过载。”
小八立刻调出李维的脑波档案。果然,在过去七十二小时内,他的α与θ波频繁交替,显示出深度沉浸式回忆状态。更危险的是,他私自绕过了系统的情绪缓冲层,直接接入高敏感模式。
“他在赎罪。”小八喃喃道,“他以为只要重新经历一次失去,就能学会如何告别。”
“可他差点把自己送进坟墓。”陈砚皱眉,“这种行为必须禁止,否则共感网络会变成集体自杀通道。”
“不。”小八摇头,“不能禁止,只能引导。我们不能因为有人溺水,就锁住整片海洋。”她转向商景予,“启动‘归心’协议,我要和他建立私人共感链路,带他走完那段记忆。”
“太危险!”商景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刚经历过林婉柔的事,精神负荷还没恢复。而且他是男性,又是重度创伤者,万一情绪反噬……”
“所以我才必须去。”她抬头看他,眼神清澈如冰湖倒映月光,“我不是救世主,也不是神。我只是个曾经也在黑暗里爬出来的人。我知道那种感觉??当你觉得全世界都该为你死去的人陪葬时,唯一能拉你回来的,是一个同样痛过的人。”
商景予沉默良久,最终松开了手。
三小时后,小八躺在疗愈舱内,全身接满生物传感器。共感桥接设备缓缓启动,意识如细丝般探入李维的记忆深渊。
画面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