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烈帝动了动脖子,汪福恩立刻过来给他揉肩膀和脖颈。)
终于写到元烈帝最关心的海战了。
边民皆勇,驱寇。寇入林,少将军追至,杀之。我西南无伤。
元烈帝用食指点着,挨个数了数:“二十一……”
这奏折就这二十一个字有用。
“真黑,油滑的小子。”
野人被杀了吗?被杀了。当地小国被灭了吗?谁杀谁灭的?倭寇。
咱们的人是去救人的,都是仁义之师。
“更是够仁义啊。”
后边还有些话,都是大郎说他身体虚弱,又因为忧心战事,所以病势反而越发沉重,在昌泾起不得身,请他恕罪的。
“恕,当然恕……”元烈帝将奏折放在了御案上,奏折与桌子碰撞,发出“嘭”的一声,十分扎实的声音,也难为一个“病弱”之人,写了这许多铁画银钩的方块正楷了。这字数都够得上春闱举子的试卷了,他不去考试,真因为身体原因?
元烈帝捧着读了这半天,手腕子都有些酸疼,这不是奏折,是真正的奏“书”。
颛孙大郎在西南新地的第一层困局破了——那些盯着要参他“屠戮庶民,以充军功”的家伙,都洗洗睡吧。
他们要是闹腾也行,元烈帝都想好了,谁闹就让谁去西南“督战”。但就这群蠢货,必定是去一个死一个,或者,去一个病一个。
这点颛孙大郎有的说——我也病得起不来身了,到了新地方生病,难道是很稀奇的事情吗?
第169章(捉虫)一动一静……
169
敖昱久病不动,这是抓了个漏洞,他是巡按御史,他不是地方官员。
巡按御史派出去虽然有个目的地,但不像地方官员是有到任时间的。
地方官上任的路上病了,抬也得在时间内抬到任上,否则这官就别干了,甚至还要得一个欺君之罪。
巡按御史一路出去,若在半路上发生了不平事,也是可以伸手管的。除非有些极其紧要的事情,会星夜赶路并不停息。但也没什么定死的时间限定。总之,他什么时候到是很宽泛的。
于是敖昱就能合理地病在了昌泾。少将军越熙也合理地带兵剿匪。他和敖昱虽然有一定的从属关系,但他本身就是带兵的。
元烈帝也是没想到,大郎真就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彻底放手让越熙在外边打仗。
现在不只西南新地,便是大楚全境,也只知有个童将军、少将军,而不知颛孙御鳢的大名。
他还被些不知情的愚民讥讽为,挂在另外一个男人裤腰带上的小娇妻。
他就真受得了,没有一点点的芥蒂?
元烈帝:真的吗?我不信。
——这又是一道暗棋,引发大郎和越熙的矛盾。两人分隔两地,自然千般好,万般甜。他们一同外出公干,大郎是为首的,却身份、官职都低于越熙。越熙是武人,虽年幼,却有着强健的体魄,大郎是个文人,病弱无力。远香近臭啊,
“阿嚏!”敖昱裹着披风,打了个喷嚏。
喝了口热茶,敖昱打开了小月亮刚到的军报。这是给他的,与给朝廷的完全不同。
还有,他刚才打喷嚏不是因为冷,是小月亮给他“快递”了个水果——榴莲。
敖昱没想到,他这身体闻榴莲是极臭的,明明前世西征的路上,吃过榴莲,当时还是觉得很好吃的。这一世,盒子打开,一口气下去,敖昱直接吐了。
吐了大半天,他才算是缓过劲来。
刚缓过来,也还让他难受不已。总觉得那臭味把他整个人都浸透了,他决定看完了军报就去好好把自己搓洗搓洗。他吃不得榴莲,但小月亮挺喜欢的。还得写一份菜谱,小月亮很喜欢吃榴莲披萨,这玩意儿的做法也简单,随行的厨子也带着奶酪。
小月亮的战事也并非一帆风顺,这地方有个南刹露国(音译),建在悬崖上,其国人极善攀岩,上山只一条路,悬崖上有水,有果树,粮仓中存粮。它明明国小民寡,总人口还没到五千,却夜郎自大,到处拉帮结派,宣扬杀光楚人,攻入楚国的消息,是那附近最大的不稳定因素之一。
这种极强的地理优势,小月亮……当然还是杀光他们了,未损一兵一卒。
他搅动起了周围野人和小国的纷争。像南刹露国这样的蠢货,还是少的。又或者也蠢,但比起硬骨头的楚人,还是南刹露更好对付。对方的国主可是邀请他们前往作客呢。
一夜之间,南刹露青壮被杀尽。其余的东西,小月亮不管,在那些人撤走后,他用炸。药(敖昱配制),炸塌了部分悬崖,水源断了,悬崖顶端的整体面积也变小了,不再成为祸患。
可这件事耽搁了他最长的时间——半个月。
嗯,对小月亮来说,已经很长了。虽然在这个过程中,他其实也没闲着,依然在四处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