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黎不知这人打的是什么算盘,她只知道她被带上了马,而后秦邵宗翻身上马坐在了她身后。
马鞭扬起又落下,骏马嘶鸣扬蹄,载着人迅速跑远。一队人马在夜色的掩护下迅速南行,很快出了南城门。
在他们离开不久后,另一行大队伍从城东进城,一路急行,闯入邓拓的郡守府将人拎出来。
好一通询问,得知秦邵宗要了许多马后,为首的冯亮愤恨道:“你怎能给他马匹?”
邓拓抖着白胡子不敢做声,心里苦涩难言,直呼流年不利。
秦邵宗要马,他能不给么,他敢不给吗?他不过是个等致仕的小小府君,哪能拗得过一方大枭雄?
“都督,他们往南边去了。”有兵卒说。
冯亮皱眉不解道,“南边?他们去南边作甚,明明从西边出城能更快回到南康郡,秦邵宗为何舍近求远?”
还不待他想出个所以然,又有士卒说,“都督,守城卫说他们离开不超过两刻钟。”
冯亮当即目露凶光,“管他为何,直接追!他们是坐船来的,小小一个太平郡能有什么好马,他们定然跑不远。”
黛黎本以为她至少得在马上坐一宿,但意外的是,他们出城仅是一个时辰,秦邵宗便勒停了马匹。
“下马。”
他一声令下,所有的士兵都利落翻身下马。
黛黎后背一直贴着的那具精壮胸膛消失了,她坐于马上,两手紧紧抓住马鞍前面拱弧,低头想着要如何下马。
虽说是他捎她上来的,但经过先前房中那事,她真不想主动和他说话。
秦邵宗不知从何处又变出了几条锦带,他站在马侧,先掀开黛黎的裙摆,而后将她的裈裤裤脚别入足袜中,再用锦带利索扎好足袜的上沿。
待黛黎的两条腿都扎过锦带后,他才将人拎下马,“瞪那俩大眼睛看什么,不想被山里的虫子吸干血,就把手抬起来。”
蛙黾在沟中,焉敢贪明月……
黛黎爬山的经历不少,但大半夜爬山,而且还是爬野山,这还是第一回。
没有阶梯,没有指示牌,没有爬山装备,更没有缆车索道。
一切都原始得可怕。
他们这一行人手持零星火把,蜿蜒出一条浅淡的橙红亮色,光火落于脚边,映亮枯叶藤植和一些昼伏夜出的小虫。
黛黎前面是莫延云,后面是秦邵宗,好几回黛黎没踩到实处,“哗”地往下滑,被秦邵宗接了个满怀,托着腰将人重新放稳。
半程山路,着实让黛黎走累了,她正想和前面的莫延云搭个话,问他还有多久抵达,忽然前方传来一句:“君侯,标记点到了。”
黛黎弄不明白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到她看到了一个山洞。
山洞约半人高,瞧着像是狼、或是其他肉食性动物的洞穴。洞口上有藤植直垂而下,若非提前知晓,别说举着火把看,怕是连白日都相当不显眼。
“只留洞穴内一柄火把,其余的全部灭了。”秦邵宗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