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偏房。
偏房内一片昏暗,从远处看去,主人家似乎已进入安眠,但走近了却能听见房中有动静传出。
内间床榻的两面素帱毫无一丝缝隙地紧合着,风从未关严实的窗吹入,偶尔掀得两片素帱泛起波浪似的弧度。
但无论风如何吹拂,都不能使其开出一线。
直到……
一条修长白皙的小腿滑出素帱,待膝下滑至榻旁后,那截带着绯红痕迹的小腿自然曲折,脚尖一下一下地轻点在榻边的脚板上。
透过这素帱开出的少许间隙往里,能看到大片的深色与白。
上方的深色几乎是骑着下面的雪白,随着床榻的小幅度震动,粗沉的呼吸与低低的呜声糅合为一。
点在踏板上的粉白脚趾微微蜷缩,后脚跟才刚在板面上蹭了一下,一只骨节分明的粗糙大掌从帐中伸出,一把扣住那截小腿。
白润的软肉自他指缝间溢出少许,那只大掌不住以拇指摩挲了下,而后才将之捞回。
忽的,外面传来些声响,好像有人在高声喊话。
秦邵宗动作稍顿,紧接着若无其事地埋首下去。
黛黎没听到第一道声响,只闻惊雷声和大雨落下的噼啪声。不知是否是幻听,她好像听到了雨中夹杂着其他声音,像是……有人在隔壁喊“君侯”。
“外面好像有人在说话。”黛黎嘟囔道。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带着不易见的慵懒和微哑,如被露水泡皱的牡丹叶。
“君侯!”隔壁不仅喊,还叩门。
黛黎打了个激灵,瞬间从混沌里挣脱出来。
秦邵宗自那腴肥丰美中抬首,颈侧的青筋绷起又隐没,“夫人,放松些。”
黛黎没理他,紧张地盯着帐外。
秦邵宗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尖,令她转头回来,吻上那张红唇,同时猛地加快动作。
……
“君侯。”
邝野站于主屋的屋檐下,抬手再次叩门。大雨模糊了其他声响,令他听不清里头的动静。
邝野心道了声奇怪。
君侯不是那等睡着后任外面洪水滔天都不会醒的人,他已叩门三回,喊了好几声,君侯竟没应答。
难不成,君侯不在屋里?
这个想法刚冒出,他听到侧方传来“咯滋”的一声开门声。
邝野第一反应是他不慎吵醒了黛夫人,他转身正在道歉,却见一道伟岸的身影从偏房中走出。
赫然是他要寻之人。
邝野眨了眨温良的狗狗眼,所有的情绪都被藏得一点不漏,端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老实人模样。
“君侯,府中来了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