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深夜,寻常人早安寝了,能知晓她是下榻时摔的,唯有当时同居一室。
后面不出意外的一静。
走在前面的秦邵宗勾了勾嘴角。
偏房里灯火通明,念夏与碧珀已知晓这位面目丑陋的青年是她们主子之子,心里都惊得不轻。
两人偷偷打量秦宴州,不约而同的给他开八百倍的滤镜。
小郎君个儿高,身形卓越,眉眼长得真像夫人,面型倒比夫人刚毅些,鼻子很挺,嘴巴也生得好看。不看那些疤痕,其实也是个相当俊美的小郎君嘛!
秦宴州将人放到榻上,而后欲直起身,也是直到这时,他才发现黛黎一直紧紧抓着他的衣袍一角。
抓得很紧,连手关节都有些泛白。
秦宴州稍稍一顿,轻声道:“妈妈,我回来了。”
黛黎没有反应,依旧紧紧抓着。
秦宴州无法,只好将外袍脱掉。待他退开,念夏上前给黛黎除去鞋履。
秦邵宗吩咐另一个女婢,“你去我房中寻最角落的那个矮柜,取其第三层内黑色瓶子的药酒过来。”
碧珀当即过去,很快拿着东西回来。
秦邵宗接过药酒,开始赶人,“女大避父,儿大避母。此地没有你的事,隔壁还有间偏房,你小子自行去那歇息。”
秦宴州站着不动,“不劳君侯屈尊。”
秦邵宗额上青筋跳了跳,再次觉得面前人是怎么看怎么扎眼,一整个闹心。
就在这时,二人听到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原是念夏听闻“药酒”二字,心里担忧,遂悄悄将黛黎的裙摆卷起了些,打算瞧瞧她伤了何处,结果这一瞧,看见她脚腕又红又肿了。
秦邵宗站于床侧,偏头便见那截肿得泛红的脚腕。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呼出,随即将药酒抛给碧珀,“你帮夫人处理妥当,再看看她还有何处伤着。倘若巳正时她还未醒,去寻丁连溪过来一趟。”
秦邵宗转身,越过秦宴州时道:“你小子也出来。”
这回秦宴州没有继续站在原地。
您想离开这里吗?
黛黎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个梦,但睡醒后一切都隔着一层朦胧的纱,叫她看不清昨夜那场令她欢愉无比的美梦。
愣愣地躺在榻上,黛黎看着顶上的罗帐发呆,企图回忆起梦的点滴。
这时,外面有低低的说话声传来。
“方才我进去瞧过,夫人还没醒呢。还有一刻钟就巳正了,待会儿我去丁先生那里走一遭,将人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