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臂以奇怪姿势垂落身侧，手掌的皮肤完全没了，血淋淋的肉半融化，露出白骨森森。
李子悦这才发现她受伤了，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这样？」她恍然大悟，猛然抬头，眼泪直直流下，「你徒手打开基因锁？你疯了？」
刚才以为自己快死了，她没有哭，她不想最后面对死亡的时候只有害怕胆小。
可看到多絮的手掌惨状，她怕得不得了，眼泪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不受控制往下流。
她手足无措，想碰又不敢碰，「有没有医疗舱？」她左看右看，没看到任何医疗设备，眼睛红通通，「我们马上去医院？我带你去！」
多絮脸色苍白，但神情镇定。
周围麒麟军校的学生都已经围上来了，连带队老师也赶到，「没事吧？除了手上还有其他地方受伤吗？」
「没事。」多絮声音很稳，「没有。」
她看了李子悦一眼，馀光朝旁边的人粗粗一扫，然后上前两步，目光定定望着：「为什么没在规定时间内撤离？」
「我，我……」李子悦回答不出，她眼神四处躲闪，又看到多絮的伤势，急道，「这个待会再说，先去医治你伤口要紧。」
「先回答我。」多絮一动不动。
李子悦不擅长说谎，垂下眼，她不想说，可也不想因为这事耽误多絮医治。
「对不起，我走神了。」
「为什么走神？」
「对不起，私人原因。」
多絮抬手一巴掌打到脸上，「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力道强劲不留情面。周围的人哪怕不是麒麟的学生，都被这声音吸引视线望过来。
李子悦半边脸红肿，嘴角渗出血丝。
多絮：「我说过，你状态不好可以换人，可比赛前你怎么说的？你说没事，你说想参加，你说要跟大家一起赢，我相信你了，我相信错了。」
李子悦刚止住的泪水又流下：「对不起。」
「还好你的失误只影响到自己，如果拖累队友，甚至还我们输掉比赛，你要怎么负责？你又能怎么负责？」
「对不起。」
「这只是一场比赛，如果在战场，因你私人原因的失误害死战友，你觉得对不起有用吗？」
「……对不起。」李子悦除了这三个字说不出其他话。
是她害朋友冒生命危险，是她害朋友受伤，都是她的错。
多絮面无表情越过她身旁，朝最近的一架飞行器走去，冷声道：「不用你送，我自己去医院。」
李子悦站在原地，眼泪还在啪嗒啪嗒往下掉，她不是委屈，是真的觉得自己做错。多絮冷漠的态度更显得她可怜，本来有些同学心里埋怨她，可看到这副样子，好几个人上前低声安慰。
孔征就站在飞行器旁边，斜眼看着：「自己去多不方便，给个面子让老师我送送？」
多絮其实痛得不得了，硬生生咬牙忍住，维持镇定神色：「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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